陇州那里,是一场势如破竹的攻城歼灭战。
但秦州则是一场势均力敌、甚至可以说处于劣势的拉锯战了。
作为主将的慕容浑手中兵力不足,对于攻下秦州也没什么把握,但他是个创造奇迹的人,每次都能给张延礼带来惊喜。
既然慕容浑手中兵力不足,也没有西域炮这样的攻城利器,所以不太可能靠手中的万余人攻下秦州。
既然如此,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仅率领千余赤水军骑兵在秦州城下挑衅。一开始,秦州城中守军不以为意,以为有诈,但几次之后,慕容浑率领的骑兵越来越少,有时甚至只有百余人,这下子,秦州城中的守军坐不住了。
秦州城中的凤翔守军将领名李静安,是李昌言、李昌符二人的族弟,颇受李昌言、李昌符兄弟二人的信任。
李昌言之前打下秦、成二州,又趁张延礼攻打伏弗陵氏时吞并武州,但他也不能留太多精兵在这三州。
尤其李昌符继位后,担心位置不稳,又将镇守各地的部分兵马抽回凤翔,巩固自己的统治。如今秦州的万余士卒,其中凤翔牙兵不过两千,其余都是秦州本地兵马。
李静安能倚仗的就是凤翔牙兵,至于秦州本地士卒,虽然李昌言之前已经清洗过几轮,将一些刺头处理了,但他们凤翔毕竟是外镇兵马,还是受到本地士卒的抵触。平时无事还没有太大的问题,没有挑头,这些秦州兵只是一盘散沙,但大敌在外,李静安不但要防备外敌,还需要提防城内的本地秦州士卒。
但李静安也不能任由凉州兵这么挑衅,这些时日,他闭城不出,已经感受到秦州本地士卒的轻视。他也知道,若是继续如此下去,秦州本地士卒必然更加看不起他,这样下去,必然会有野心之辈挑战凤翔在秦州的统治。
“凉州贼兵竟然如此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诸将有谁敢出城剿灭城下之敌。”
李静安终于无法忍受,准备出城攻打城池下骚扰的小股敌军。
当然他也不是冲动易怒之辈,这段时间,他也判断过,城外没办法安排大股伏兵,出城一战,无论胜负,都来得及回城固守城池。秦州守得住,李静安也想主动出击,杀杀敌军的威风。
不过,李静安虽然也想出城对敌,但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出言主动请战。
其中一名青年小校想要主动请战,但马上后面就有一名中年方脸将领拉住了他,让他没办法出列请战。
见众人都没有反应,李静安骑虎难下,片刻后,直接说道。
“吾意已决,明日出城与凉州贼兵一战,必要大败敌军,挫其锐气。”
主将下令后,其余众人纷纷告退,回去整军备战。
出了大门,到了僻静之所,刚刚那名青年小校连忙问道。
“刚刚丁叔为何拦我,这李静安等凤翔人平日一向看不起我等秦州人,我今日出城一战,杀杀凉州兵的威风,也让凤翔人不敢小瞧我等。”
见青年小校年轻气盛,被称为丁叔的中年方脸将领却不慌不忙,朝四处张望,见四处无人,才朝青年小校说道。
“你父亲与我是至交,你既称我一声叔,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今日就算你主动请战,出城野战得胜,又能如何。那李静安就是瞧得上我等,也不会把你当成自己人。”
“既如此,何必平白担此风险,还是让凤翔兵先上吧。”
“我之前跟随仇使君出征,也见过汾阳郡王,此人乃是当世雄主。如今又是为仇小使君复位,我等为了身家性命不开城迎接仇小使君也就罢了,何必要与其为难呢。”
丁姓中年方脸将领倒是看的非常开,甚至劝谏起青年小校,而那名青年小校并不是固执之人,听到丁叔的劝告后,也不再坚持。
次日一早,李世兵带领七百凤翔兵和三千秦州兵出城野战,虽然主动出现野战,但李静安并不莽撞,留了很多余地,让心腹将领带领剩余兵马固守城池,同时此次出城,也是驱使秦州兵在前,自己的凤翔军在后,万一战事不利,随时准备回城。
他的这种行为,反而让秦州兵更加轻视。
慕容浑亲自领兵到秦州城外,见到李静安带兵在城门口列阵,也没有惊慌逃离,而是等李静安列阵完毕后,才主动出击。
慕容浑仅率领了百余骑兵,从方阵两翼冲击秦州兵的方阵,两次冲阵无果后,立即撤离,毫不拖泥带水。
看见敌军撤退,李静安也有些纠结,今日算是一场小胜,但几乎没什么作用。以近四千人马对战数百敌军,若是这都能败,那是没法混了。
是否需要追击,李静安有些犹豫,但片刻后,他就下令追击。
照他所料,凉州将领几次出城挑衅,此战竟然敢带兵上百骑兵冲击方阵,说明对方狂傲大意,而且没有伏兵,否则,对方在见到己方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撤离,引诱己方出击。
既然如此,不妨主动追击一阵,这样,无论结果如何,士气必然能涨一些,而且他也有分寸,不会追击出安全的距离之外,保证至少七百凤翔军能及时撤回秦州城内。
李静安下令主动追击,前进不过一两里的路程,突然就有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