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州若是收复,其白氏部落若还有实力,自然让其镇守原州,以后再缓缓图之。”
张延礼笑而不语,但见没人领会他的意思,只得继续说道。
“加福不在此处,孝杰,此事汝来操办。”
“从军中选一些属于刑氏的吐蕃俘虏,将这白氏一族前来投降一事泄露给几人,再卖个破绽,让几人逃回城中。”
“派遣斥候,密切关注城内吐蕃动向,若是城中吐蕃生乱,无需犹豫,即刻攻入城中。”
张延礼将计划说出,当然,他只是说个大概,具体事项,自然由手下执行。
而听到张延礼所言,帐中几人若有所思,有些想明白的,自然知道张延礼的打算,但也有一些人还不清楚他这些举动的意思。
不过他也不清楚这些动作来不来得及,若是白氏族长的速度够快,手段够狠辣,那他的这些布置也未必能起到作用,到时若是快速解决陇右吐蕃,也只能暂时接受白氏部落在原州一家独大的局面。
不过,城中的白氏一族族长白农力的速度却没有那么快。
白强巴是以向会州乞当氏求援的名义出的平高,此时他当然不能立即回城,只得留在张延礼军中为质,另外派遣心腹回平高县禀报。
而白农力担心自身实力受损,也请求刑氏一族一同守城。而为了避开刑氏守军,白农力心腹手下在城外滞留了一天,才赶回城中。
而不过半日后,之前刑氏的俘虏也已经被放入城中。
此刻白氏府邸中,白农力静静听着白强巴部下的回报,听完之后,他才继续问道。
“这么说来,城外的唐人节帅答应了吾等全部条件。”
见那名部将连连点头称是,白农力又继续问道。
“城外唐人节帅兵力如何,是否俱是精兵。”
白农力派遣长子出去,除了商量投降,也是让他们看看唐人的军容,做出最后的决断。
“族长,唐人大军虽然稍显散漫,未必比得上吾等族人,但几万兵马却是无疑,而且都是见过血的士卒,不是裹挟的普通百姓。”
听到族人的禀报,白农力也放下了最后一丝怀疑,朝次子说道。
“多吉,按吾等之前商量的那般,两日后,请刑行赴宴。”
“汝埋伏好刀斧手,不可出错,至于刑氏族人,汝也做好安排。”
“汝兄长不在,吾会带汝亲自处理,切不可出任何差池。”
白农力对次子不是很放心,所以还是亲自带着次子处理,这种生死大事,不可不谨慎。
而白多吉也知道事情关键,全族生死皆在他身上,不敢有丝毫大意,去操办此事。
另一边,刑行收到白农力的邀请,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宴请,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他与白农力多年的交情,一起抱团取暖。而且他与白农力更是二女亲家,白农力长女嫁予他长子,前不久还生下了他的长孙。
不过,刑行并未生疑,却有部将急忙来报。
“族长,不好了,白氏向唐人投降了,欲将吾等当做筹码,献予城外唐人节帅。”
初听此言时,刑行有一瞬间的惊慌,但片刻后就哈哈大笑道。
“刑刚,汝在说什么胡话,白氏投靠唐人,难道唐人还能信任他不成,吾与他多年交情,其必然不会出卖吾等。”
刑行并不相信对方的话,在他的角度,双方都是吐蕃部族,不可能得到唐人信任,白农力出卖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见族长不相信,刑刚大为着急,但还是继续解释道。
“吾等部民,之前在城外被唐军所俘,他历经艰难,才从城外逃回,向吾禀报此消息,他在城外唐人军中亲眼见到白强巴。”
听闻此言,刑行倒是怀疑起来。
“此事莫不是唐人离间计,族人既然被俘,又哪能那么容易逃回。”
面对族长的质疑,刑刚一时想不到理由来解释,但片刻后,仍然争辩道。
“吾不知其为何能从唐人军中逃回,但此人为吾从子,无论何种酷刑,皆不会背叛刑氏一族,况且其在唐人军中见过白强巴,此事必然不会有错,吾信他。”
刑刚虽然不能解释这個破绽,但却用自身来担保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反而让刑行继续迟疑起来。
见此情景,刑刚趁热打铁,继续劝说。
“族长,白农力为人一向狠辣,汝不可大意,原州就白氏与刑氏两家部落,若他能吞并吾等,再向唐人乞降,唐人若想统治此地,未必不会让其统领二部。”
“到时,白农力实力大涨,唐人亦不敢轻视于他。”
不得不说,刑刚的这句话倒是直指核心,让刑行心中更加动摇。
“白农力邀吾后日一聚。”
“族长,此必为诈,其必然埋伏刀斧手,想要伏击吾等。”
“族长不妨将计就计,派遣甲士埋伏,其白部之前元气大伤,吾等本就实力略胜一筹,趁其不备,必然能吞掉白氏。”
“到时,吾等是坚守平高,等待乞当氏援军,还是与城外唐人谈判,都有余地。”
“族长,当断则断,不可妇人之仁。”
见刑刚反复劝说,刑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