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延礼微微点头,他才继续向葛从周说道。
“通美兄,汝当日为尚让所救,但昔年南征北战,数次冲锋陷阵,今日誓死断后,也偿还了昔日的恩情。”
“恩情已偿,通美兄当为自己考虑一二。”
“如今黄王已败,大势已去,吾等也需早投明主。”
见葛从周面有所动,张延礼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刚刚敬思和归霸为汝求情,但吾耐心有限,再给汝最后一次机会,汝愿降否。”
面对张延礼的死亡警告,葛从周面色犹豫之色更重,片刻后,仿佛下定了决心。
“末将愿降。”
见到对方服软,张延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趟倒是不需此行。
而接下来,他又问了数名巢将,有回答不愿的,当即被砍了脑袋,倒是让葛从周后怕不已。
等处理完俘虏,已有士卒前来禀报。
“此地财货不下五万贯,绢有数万匹,丝绸数百匹,珍宝无数。”
听到手下的禀报,张延礼也是一惊,这收获不少了,看来尚让是啥都没敢带,对方劫掠长安的收获,反而便宜了他。
“尚让部逃了多久。”
面对张延礼的询问,手下早就打审讯过了。
“其已逃了两个时辰,按行程应已到商州。”
听到下属的回答,张延礼也息了继续追击的心思。
此次追击,收获不少,就没必要继续冒险了,反正尚让也无足轻重了,离死不远。
至于黄巢,手下步骑仍有数万,凭他手中的这些兵马,还啃不下,就留给山南东道的各镇去烦恼吧。
随后,张延礼率军回转,与去往长安的部众汇合。
大军出发,之前张归霸兄弟三人终于有机会聚在一起谈话,他们虽然都是降将,但这点自由还是有的,甚至能指挥原先的部曲,只是武器盔甲都被收缴了。
“兄长,为何如此憋屈投降,凭吾等兄弟之能,还怕没有出路,何必放弃吾等辛苦拉起来的部曲。”
听到弟弟张归厚的话,张归霸怒目圆瞪,看向两侧,见无人看过来,才朝弟弟张归厚说道。
“此事不可再说。”
“汝以为,若不如此,吾等还能活着吗?若不放弃部曲,这位张使君是真有杀意。”
“不过,吾等所求,不过富贵罢了,若是其值得投降,即使无私兵,又有何妨。”
“但若是其不值得投效,也先应付眼前,先活命再说。”
“此话,以后绝不可再说。”
见兄长心中有数,又严厉警告,张归厚才不再多言。
不提这边这个小插曲,大军有序前行。
行至长安城外,曹进玉已经带人赶了过来,见到张延礼后,立即汇报。
“禀指挥使,吾幸不辱命,得长安匠户千余,另有数百户百姓,也愿迁往灵州。”
听到曹进玉的汇报,张延礼更加觉得此次长安不虚此行,当真大获而归了。
“这些匠户家人可安置妥当,长安各镇官军,如今在何处。”
“指挥使放心,吾已安排妥当,至于各镇官军,如今还在长安四处劫掠,只是没人看得上这些匠户,倒是无人与吾相争。”
张延礼闻言,点了点头,这世道,没救了,无论官军匪军,打长安第一个事情就是劫掠都城,古往今来,有几个朝代成这个样子。
他对此无能为力,准备带兵回转灵州。
晚些时候,他带兵在长安附近驻扎,准备在次日离开,却突然听到郑凝绩求见。
张延礼没有多想,连忙召见,对于郑凝绩,他平时是给足了面子。
但郑凝绩却不是一个人前来,随他而来的,还有一名老迈的宦官,张延礼之前在王铎大营中见过对方,只是没有任何沟通,如今再次相见,他略感诧异,但感觉又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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