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父子两人面对面而坐,脸色却异常凝重。
兄妹俩知道,此时,最难过的一定是他们的父亲。
他本以为,孟婕是幺叔的骨肉。
只要他安顿好孟婕母女俩,过一两年再替她寻个好婆家,风风光光将她嫁出去。
那父亲对幺叔的愧疚,就能逐日减少。
即使是百年之后,在泉下相见,他也能坦然相授。
可没想到,自己以为的认亲,不过是引狼入室而已。
“我对不住你们兄妹俩,当初我若思虑再三,也不至于惹出这样的祸端来。”
孟老将军沉重的说道。
如今,外面已经有流言蜚语,说孟老将军向来不惧天子。
说他仗着自己功名显赫,竟在朝堂上公然与皇后一党分庭抗礼。
……
若是以往,孟老将军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流言,反正他行得正坐得端。
如今,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且着实切入了他的软肋。
令他防不胜防!
“父亲,您无需自责,根据我手下人反馈,这些流言只不过在小众中传播,并未大范围流传。
我已经派人跟紧那几人,一有机会,我便出手。”
孟老将军抬手制止。
“听寒已经杀了两人,若再下手,流言只会越传越广,后来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孟弘着急了,“那就任由这流言到处传吗?”
“你不是说只是小众传播吗,依我看,对方有可能要跟我们谈条件,不如,你抽空会会他们。”
“我听父亲的!”
孟弘拿起剑,正要跟父亲告别。
这时,听寒推开了门进来,他先是跟二人点头行礼。
然后在孟老将军的指引下,坐了下来。
“将军,圆圆都交代了,她说二小姐倾慕忠武将军已久,所以才通过抹黑孟家为由,以此来破坏孟谭两家的婚事。”
“倾慕??”
孟老将军疑惑的看向孟弘,而孟弘却坦荡的坐直了身子。
“父亲,孩儿一直将她当妹妹一样看待,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的心之所悦,是谭幸儿。”
孟老将军点头,转而又看向听寒,问。
“流言之事怎么说?”
“关于流言,也是二小姐让人编排的,那一日他去了高新村,除了给家属抚恤金,还让他们择日到许府闹事,也是为了拖延大少爷的婚期,吓退谭家。”
父子俩更加疑惑了。
谭家又不是什么宦官世家,两家的结合,根本对孟家的仕途没有任何帮扶。
更不会威胁到任何一个高门贵府。
孟婕为何要百般阻止?
单纯为了一个情字吗?
一个受制于人的棋子,何来感情可言?
“这么说,孟婕早就知道那两个人死于你手。”
孟老将军点燃了烟管,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是!”
二十个重板还没打完,求生欲念已经迫使圆圆什么都招了。
“孟婕现在在哪?”
“回父亲,孟婕已经回她屋里,儿子安排了人看守,不会有事。”
“撤了吧。”孟将军慢悠悠的说道。
“撤了?”孟弘不明白。
怎能撤了呢,万一孟婕捅出更大的事端,可如何收场。
“以前她是别人的棋子,今后她也可以是我们的棋子。”
女子闺房内。
一片狼藉。
茶壶,茶杯,玲珑绸缎碎了一地。
就连名贵的楠木桌椅,也免不了遭殃。
孟婕双手环膝,神情落寞的坐在地上。
屋外,是春莲苦口婆心的劝导。
“婕儿,我是娘亲,你开开门,开开门让娘亲见一见你,好不好?”
春莲至此,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下人们说,圆圆犯了事,被大少爷赐死。
孟婕阻拦无果,最后伤心欲绝的她,直接将自己关在屋里。
春莲心疼她的女儿,自幼生活清贫且孤单。
在那个长乐村里,她不仅没有知心朋友,还时常因为没有父亲,而被人嘲笑,怒骂。
骂她是没爹要的野种。
好不容易来到孟家,平白当上了孟府的二千金,从此锦衣玉食,还有一个能谈心交友的圆圆。
如今,身边唯一一个知心人,却被自己敬重的兄长处死了。
她怎能不难过?
“婕儿,你听话,今日你我寄人篱下,就不好任意妄为。
你若喜欢,娘亲明日再给你寻一个年纪相仿又乖巧的丫鬟,咱签了死契,让她一辈子服侍你左右好不好?”
孟婕听了,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的娘亲,她唯一的亲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何故伤心。
可是,她不能说,只能默默地流泪。
“春姨。”
孟弘一手端着盘子,站在台阶下,盘子上放置了几碟小菜。
都是孟婕爱吃的。
“大少爷,你来啦,麻烦你劝劝婕儿,婕儿一贯最听你的话了。”
春莲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