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宇是北山侯看着长大的,而且从他启蒙开始,都是他一手一脚教出来的,他怎么可能忍心看到他出事,原以为他教出来的儿子就算武功不如周序川,但为人处世肯定要胜一筹,今日才发现,周霖宇实在不聪明。
他怎么就看不出自己的用心良苦,明明是在保护他,却被以为偏心。
怎么就变蠢了呢!
周老夫人搂着周霖宇呜呜直哭,“黑心肝的烂东西,把我的宝贝孙子打成这个样子,要是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周肃,你还管不管了,这可是你的儿子。”
北山侯的脸色铁青,他没有管吗?刚才已经拦着不让周霖宇作死了,他非要在周序川的底线上踩着。
从上京城他就看出来了,周序川行事乖张,平时看着爽朗和气,可真的惹了他,那就是个不顾后果小霸王,还是个睚眦必报的。
周霖宇在周序川面前羞辱沈时好,能不被打吗?
要是周序川能忍下来,北山侯都不会这么稀罕这个儿子。
“娘,让霖宇回去看大夫,别落下病根。”北山侯沉声说,“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
周老夫人哭天喊地,“你要怎么管,就这样的黑心肝,将来要是当家做主了,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的活路吗?你这是要看着他害死其他人啊。”
叶宛默默地垂泪,周序川这么狠的人,真的从北山侯手里得了权,他们娘三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府里其他人也听到消息,全都赶了过来,在门外就看到这一幕,被吓得噤声不敢说话了。
天老爷,周序川居然把周霖宇给打吐血了,要知道在周序川没有回来金城的时候,周霖宇差不多就是家里第三个掌握大权的人,谁不将他当继承人看待啊。
现在周序川把他打成这样,北山侯都没舍得说他一句狠话,可见世子在侯爷心目中是不同的。
“今日你要是不给霖宇一个交代,我就死给你看。”周老夫人叫道。
北山侯沉声问,“娘,你想我怎么给个交代?”
周老夫人指着周序川,“要么让他休了沈时好,要么他就不配当我们侯府的世子……”
“好。”北山侯点头,“那娘你也准备准备,等我把奏折送去上京,咱们一家老小也差不多活到头了。”
“你……你吓唬我!”周老夫人骂道。
“怀霁跟沈时好是赐婚的,太后和皇上都没发话,我们家能让怀霁跟郡主和离吗?还有,怀霁从出生就是世子,并非我请封的,我还没有这样的权利去免了他的世子。”北山侯沉声说。
叶宛攥紧手里得绢帕,又是这样的说法,就因为周序川是长公主生的,所以周家永远都不能越过长公主。
除非他们不必受制于皇权……
“那你让他给霖宇道歉!”周老夫人指着周序川说。
周序川嗤一声冷笑,“他要是不给我媳妇道歉,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只要他赢不了我,早晚我要把他打死。”
北山侯冲着他喝道,“你也闭嘴,还嫌不够乱。”
“父亲。”沈时好明妍纤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阳光在她身上洒下一层柔光,看起来明耀动人。
“你还敢回来,你这个烂货,就是周家的灾星,你……”
哐啷——
整个木架被周序川一手掀翻,所有的花瓶瓷器全都摔得稀巴烂。
周老夫人像是被人捏住脖子,后面的话被掐在喉咙里了。
“……”朱如菲看到沈时好回来,已经害怕得牙齿咯咯颤抖。
“娇娇,过来。”周序川朝着沈时好伸出手。
沈时好环视周围一眼,握住周序川的手,“这是怎么了?”
“你把如菲打成这样,还有脸回来!”周老夫人叫道。
北山侯沉声问,“媳妇,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时好淡淡一笑,将经过都说了出来,“……父亲,我不知道朱二姑娘跟咱们家是亲戚,还以为是外头上不得台面的小娘子,要知道她是朱二姑娘,这巴掌我就留着给老夫人打了。”
周老夫人听到这话,心口就像被锤子撞得生疼。
“你……你就是看她跟苏屿恒走一起,心生嫉妒了。”周霖宇非要在周序川的心口添堵,只要沈时好是再嫁的,他就不信周序川能不介意。
北山侯大步上前,一掌呼了过去,“混账东西!没凭没据张口就来,这些年你读的书都喂狗了,品行如此差,如何当得起大任!”
气死他了!用这样的下作手段对付周序川,他怎么会养出这样的蠢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