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皇上他……信不信我说的话?”出了皇宫,沈时好才问出心中疑惑,她已经将所有查到的事禀告皇上,加上李骁这个叛徒如今已经抓了回来,皇上听完居然一点情绪都没有。
只是波澜不惊,让她先回去,而且暂时不发丧事,等查明真相再定夺。
不过,她没说父亲和兄长他们可能还活着,只说尸首看着并不太像是他们,说到底,她对皇上还有一丝不确定。
“自然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将沈家军的虎符依旧交给你。”周序川说,他还以为皇上会收回虎符,没想皇上只是看了几眼,又让沈时好拿回去了。
锦国有史以来,沈时好是第一个从皇上手中拿到虎符的女子。
沈时好神色微凝,也不再多说了,她虽然知道幕后陷害沈家的人,但凭她如今手中的证据和能量,想要报仇太难了,至少要让皇上知道那人的狼子野心,否则将来他若登上高位,才是沈家万劫不复的时候。
想要报仇,会有机会的。
他们到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卿与辛盛正在签字交接犯人。
李骁和巴图鲁一脸重见天日的感动,他们宁愿死在大理寺都不想落在沈时好的手中。
“谢大人,这两人涉及沈元帅父子一案,还请谨慎关禁。”周序川上前行礼,低声说道。
大理寺卿谢正长得清正端肃,是出了名的公正严苛,他与沈修则还是好友,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沈时好很放心将人交给他。
谢正冷眼打量李骁,轻轻颔首,“中郎将请放心,本官定会好好对待。”
沈时好嘴角勾了勾,“谢大人,李骁心思诡谲,擅长狡辩,而且碎云台之战涉及通敌叛国,不可将他与巴图鲁关押一起,免得两人串通口供。”
“好。”谢正冷冷地点头。
李骁抬头目光阴鸷地看着沈时好,回了上京,他就等着沈时好的死期。
“看什么看!”辛盛一脚踹在李骁的肩膀。
谢正侧开脸,只当没看到。
周序川微微挑眉,“谢大人,那我们先告辞了。”
出了大理寺,周序川才低声问,“沈姑娘认识谢大人?”
“以前随大哥出门时,见过一两次。”沈时好说,没有隐瞒周序川,“谢大人的未婚妻是我远房堂姐。”
周序川眼中笑意浅浅漫开,“我一向钦佩谢大人办案的魄力和智慧。”
沈时好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她笑着点头,“确实厉害。”
“沈姑娘,我住在麒麟坊三巷,你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尽管去那里找我。”周序川说。
“好。”沈时好应下。
“还有……”周序川目光落在她面上,放低了声音,“你的心疾还没痊愈,给你的药丸只能急救一时,我回去重新给你开个药方,你再好好服药。”
沈时好抬眸看他,“周大人,你的医术师从何人呢?”
“裘老太医,小时候我在宫里遇到他,缠着他学了几年医术。”周序川笑了笑,“没想到如今还有大用处。”
“你居然是老太医的徒弟。”沈时好很惊讶,“我运气真好,在最需要的时候遇到你。”
周序川的心因为这话狠狠地跳了几下,耳根微微泛红,“是我运气好。”
沈时好笑说,“周大人,那我先回去了,这段时间,真是非常谢谢你。”
“……好。”周序川克制着心头狂跳,默默地看着她秀丽的身影走出皇宫。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周序川才返回养心殿。
没想到,德妃和定王还在养心殿外面,皇上还没召见他们。
定王看到周序川回来,眼珠子都快喷出星火,他真是想不明白,父皇为何这么偏爱这个外甥,到底谁才是父皇的儿子了。
“中郎将,您快请进。”徐公公不敢去看德妃母子,木着脸将周序川请进养心殿。
定王一张俊脸快气歪了,“母妃,您看看。”
德妃面色如常,她深深打量定王一眼,“你跪在养心殿前,知道你父皇消气接见你。”
“母妃?”定王大惊,他要是跪下,明天全上京都知道他惹怒皇上,到时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你跪下反省,到底做错什么,让皇上这么生气。”德妃朝着养心殿福了福身,“徐公公,本宫先回去,你叮嘱皇上要多休息,还有本宫之前送来的丹药,都是找天山的道士练的,能够强身健体。”
徐公公恭敬地行礼,“奴才记下了,一定将德妃娘娘的话转达皇上。”
德妃轻轻颔首,这才转身离开。
定王咬了咬牙,他不确定沈时好到底知道多少,但父皇不肯见他,他只能在这里跪到父皇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