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即将要去会稽,因而在江揽月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谢司珩特意交代,让她去会稽之前,这几日便在家中陪伴父母。
江揽月想着他这几日身子已经好了许多,接下来只要按照之前的方式好好疗养,并不一定像之前那样,一定要自己守在身边,因而便答应了。
于是,收拾好东西后,江揽月不像之前那样急着回王府,因而竟是闲了下来。
她心中记挂着小贩的家人,之前将她们交给父母后,便忙着给瑞王治毒,没有时间过问。竟不知她们在江家如何了,可还习惯?
想着自己马上便要离京,且一去二三月,往后更不知什么时候有空。索性,趁着这会儿的空闲,她打算亲自去看看。
江家上下一致认为小贩一家是江揽月的救命恩人。
于是,江父江母将人带回去后,果真如承诺的那般,先是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将小贩好好的厚葬了。
随后,又将他的妻儿老母带回了江家。
江母特意收拾出来一个院子,让三人住了进去,又拨了许多丫鬟婆子在那里伺候着。
那小童便罢了,到底年纪还小,适应得也快。而黄大嫂跟她的婆母却是有些不习惯。
到底是干了一辈子活的人,操劳惯了,突然行动坐卧都有人伺候,总觉得哪儿都不自在。
于是几日之后,终于受不了了,特意禀报了江母,让将她们那个院子的丫头婆子等都撤了。
除了必要的日常所需之物,其他的洒扫浣洗等一概都自己做。
江母拗不过她们,只得照做,心里还担心怠慢了客人,直到看见她们如此反而更自在了,心里这才放下心。
江揽月跟着杜若,往江母给那三人安排的院子走去,一边听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才说到这里,恰好便走到了院子门口,打眼一看,便看到那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庭院。
是干净利索的人——她心里这样想。
院子里,黄大嫂正跟她的婆婆一起,在院子里拍着被子,而那小童便蹲在一旁的地上,拿着一根树枝写写画画。
听到动静,她们转头一看,见是江揽月,都高兴的迎上来:“姑娘,您来啦!”
江揽月笑着点头,又问她们这些日子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
黄大嫂连连点头:“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不习惯?”
虽是说着高兴的话,可是她的脸上却露出一丝伤感来。
江揽月知道,这里虽好,可也不如亲人陪伴在旁,其乐融融。
想到这里,又不免想到那因自己而死的小贩,心下不由得有些黯然。
而黄大嫂也猛然回过神来,连忙将脸上的伤感收起来,主动支开了话题。
她一把扯过旁边的儿子,让他叫人:“你不是前些日子还嚷嚷着要见姑娘吗?怎么这会儿子人到了跟前,你倒是不说话了?”
黄小宝被他母亲说得面露害羞之色,却还是乖乖的过来给江揽月行礼。
江揽月记起,她还在瑞王府的时候,家里送东西给她时,的确提过一句,说这黄小宝想见她。
这会儿见了面,不由得好奇:“你想见我,是有什么事么?”
黄小宝却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江揽月注意到他身后的地上,用木棍写着几个字。说是字,其实歪歪扭扭的不成个形。
她突然想起之前小贩说,要送家里的孩子上学去。
如今随着他的离去,显然这项计划也搁置了。
想到这里,她内心的愧疚之情更甚,对黄大嫂说道:
“我江氏家中虽然没有族学,但也知道许多不错的学院。待我同母亲说一声,这些日子便封些束修,送小宝去上学。”
谁知黄大嫂闻言,却是一脸忧虑:“夫人早就说要送小宝去上学堂,可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死活不愿意去。”
“哦?”江揽月这回是真的有些奇怪了。
若是对读书没有兴趣,又怎么会自己拿着笔在地上写字?他分明是不抵触上学的。
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想到这里,她蹲在地上,拉着黄小宝的手,温和的问道:“你因何不想去上学呢?”
黄小宝欲言又止。
黄大嫂着急得很。
对于儿子突然不愿意进学一事,她比谁都着急。可她也是没有念过书的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不懂得怎么劝儿子才好。
这会儿见江揽月在这里,心想,这样的大家闺秀,定然比自己懂得多,说不定还能劝动儿子。
可儿子不说话,她真怕人家回头没了耐心,于是着急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催促道:
“你说呀?不想去学堂,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错,你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江揽月鼓励的看着他。
小宝看了她一眼,被她温和的眼神给激励了。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
“我听说姑娘的医术非常非常厉害,我想跟着姑娘学习医术。读书虽好,可是天下的读书人太多了,我又没有那么聪明,若是读书,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头。
与其死读书,不如有个一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