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一向待人温和大度,江揽月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么刻薄的话。
对此,她抿着嘴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偷笑——属实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经过江揽月的细心调理,谢司珩这几日的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
若照如此发展下去,估计过不了几日便能启程了。
对谢司珩的病情,江揽月没有对他说实话。但即将到来的会稽之行,却不能不对他透露,毕竟要他本人跟着出远门,想瞒也瞒不住。
为了避免谢司珩猜度,江揽月想了一个借口。
“中原虽好,但气候却不太适合殿下养病。我年幼时曾在江南成长,那里的气候温和宜人,极利于休养生息。
圣上得知后决定,让我随同殿下一块儿去会稽,在那边休养几个月,即便不能完全恢复,但对殿下的身子也是大有裨益。”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谢司珩的表情。却见他面色并无什么变化,因此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怀疑。
他的脸色没有一点儿异样,反而听到马上要去江南,还格外的高兴。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江南美景,我早就向往已久。若这会启程而去,恰好能看见春意盎然的江南,想必定是一片好风光。”
江揽月原本以为这样的理由会让他起疑心,可如今见他面上皆是乐观,一时倒不知是真是假,该不该放心……
她纠结了几日,观察到谢司珩每日里都高高兴兴的,十分积极的准备着启程去江南的事情,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往坏处想,江揽月索性将这件事儿给放了下来。
反正,无论谢司珩猜到与否,他如今的状态算是很好,若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十分有利于解毒,这便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若最终还是没能顺利解毒……那,他也算度过了一段高兴的日子。
这样一想,猜不猜到都没有什么重要了。
而随谢司珩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的好起来,会稽之行也终于定下了启程的日子。
便在三日之后,惊蛰之日。
日子一定下,瑞王府众人忙着准备谢司珩出行要用的东西,越发忙碌起来。
而江揽月又回了一趟江家,此去二三月,她自然也得准备一些东西。
当然,一路上的护卫之事自然有圣上操心安排,不论是她,还是谢司珩,都只需要带一些日常衣食住行要用的东西。
对于衣裳这些,江揽月一向不怎么热衷,只简单收拾了几身素雅日常的,可供日常换洗的便可。
她最在意的还是平日‘吃饭’的家伙事儿,比如她的银针,还有平日里做好的各种救命用的丸药,全都装在瓷瓶里,放在小药箱里,交给小蝶随身携带着。
没错,此次出门,她只准备带着小蝶一人。对此,杜若跟南星都表示很不放心。
江揽月却正色道:“此番出行并非为了游山玩水,路上恐怕会有诸多艰险,日常琐事我自行应对即可。至于携带小蝶同行,亦是因她武艺高强,可充当我的贴身护卫,以保平安。”
尽管南星与杜若心中还是不放心,但细想之下,自家姑娘所言也有道理。
此去路途遥远,路上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数。她们固然不怕吃苦,但若真遇难事,恐怕无法相助,反而会成为姑娘的拖累。
如此一想,即便心中仍有不舍,她们也不敢执意跟随,只能满含忧虑地一再嘱咐小蝶,让她务必照顾好姑娘。
小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吧,经过上次之事,我已经长记性了。这次出门,绝不离开姑娘半步。保证将她一根头发丝也不少的给你们带回来!”
南星与杜若听了,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些,便帮着江揽月收拾起出门所需的物品。
尽管江揽月力求简洁,但收拾出来的东西仍装满了一个大箱子。
正在忙碌之际,江浔也突然也过来了。
江揽月原以为他是来为自己送行的,却没想到江浔也说道:“长姐,我想与你一同前往会稽。”
江揽月闻言,望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弟弟,不禁微微蹙眉。
“阿浔,我此次前往会稽不是为了游玩,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况且我前几日已经同你说过,想让你留守在家,也好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照料着家里。”
别看江父也是在朝廷任职的官员,但他为人脾气火爆,性子直爽,是最容易吃闷亏的。
相比起来,内敛却聪慧的弟弟更叫她放心。
如今太子已对她下手了,江揽月更担心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太子会对家人不利,因此特意嘱咐江浔要悉心照料父母,守护家中的安宁。
若是他也走了,那家里怎么办?
江浔也却道:“长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就是担心你走后太子会对咱们家下手,届时爹娘不明真相,恐会处理不好。
但我对此却有不同的想法。你此去陪瑞王回会稽治病,为了避免你分心,都用不上我,圣上便会照料好咱们家里,好让你能安心为瑞王治病。有圣上在,便是太子想对咱们家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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