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儿,她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陆老太太富贵一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乡下泥腿子,觉得他们满嘴脏话,粗俗不堪。
可这会儿她自己却忍不住说了这种粗言秽语,可见是极不愿意接受孟家的起复,居然是真的靠这个她自己一向看不上的下贱女人。
对于陆老太太的心思,卿清如何不知?
她冷笑着看向孟淮景,半是撒娇,半是威胁:“景哥哥,你就告诉告诉老太太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吧。
要不然一直这样争执下去,别说老太太气得不行。便是我,也气得脑子发晕,原本就记性不好,这一来二去的,不是更不想事了么?”
孟淮景想起之前她说的,从前遇上个疯老道,教了她很多不得了的本事,随便拿出来一个,便让太子这样看重。
若是其他的都记起来了,那还了得?
要是将她的那些本事都献给太子,待太子登基,侯爵算什么?届时说不得他连国公都做得!
想到这里,他连忙对陆老太太说道:“母亲,什么大师、和尚的?他们也不过是算到了清儿命里带贵,但真正有本事的可是清儿。
若不是她,别说圣上给儿子赐官了,便是您,这会儿想必也还在大理寺的监牢中,等着被判罪呢!”
陆老太太眼里的光,在听到儿子肯定的话之后,顿时熄灭了,看上去颇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卿清的眼中,心里却只有痛快。
呵,这老虔婆,不是看不起她出身低微么?
可如今正是她这个出身低微的人救了她们孟家!
从前不是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借着身份压她么?
那么以后,她便要让她知道知道,孟家的荣辱可都在她卿清的身上了!
要是想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就得先将她哄开心了!
卿清脸上的得意丝毫没有掩饰,甚至还挑衅般的看着陆老太太。
后者当然不是没有察觉,可却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的张嘴开骂,而是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她的眼神碰上。
最后还直接扶着头喊痛:“哎哟~哎哟喂,我这头好痛啊!”
一直站在旁边不敢吭声的赵嬷嬷这会儿赶忙上前,着急的问道:“老太太,您怎么了?”
“哎哟喂~好像是头风犯了。大理寺的监牢太冷了,这寒冬腊月的,我待在里头,身上是盖住了,可是头却露在外头,几天下来疼得受不了哇。”
才待了三天,就坐了病?
卿清一百个不信。
可是孟淮景却有些紧张——他刚刚才又成了官儿,被赐了府邸,待搬家那日,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祝贺。
他正准备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经营一番。
可若是母亲病了,他便不能在这个时候宴客了,岂不是白白耽误机会?
但他也没有那么傻,母子多年,知道母亲的症结在哪里,便忙冲着卿清使眼色:
“母亲头风犯了,清儿,你也累了这几天,先下去歇着吧,这里我来伺候就是了。”
卿清有些不愿意——她还没有出够气呢!
但想到今日在去接老虔婆的路上,跟孟淮景商量的事情……
那可是她第一次作为诰命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京城那些贵人的面前。
对于这个机会,她十分重视。两相权衡之下,只得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走了。
待她一出门,陆老太太原本痛苦的闭着的眼睛顿时便睁开了。
悄悄的觑了一眼,见屋里果然没有了卿清的身影,这才将眼睛完全睁开,急急地看向面前的儿子,问道:
“景哥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赐官之事不是太子出手帮忙吗?那太子是冲着你,冲着咱们孟家!
怎么我听她的话音儿,倒像是太子是因为她,所以才出手帮忙的?”
陆老太太以为自己这不过是最寻常的问话,却不知道,这一句话像是一记重拳,重重的捶在孟淮景的脸上。
想起母亲被抓那日,自己去太子府想求太子,最后却空等了一日,他脸涨得通红,着实说不出太子看他的面子这样的话……
嗫嚅半响,他叹了口气,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语重心长道:“母亲,往后你改改你这脾气吧。”
陆老太太脸上一僵,瞪着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前,揽月还在时,您看不上她。即便她为了咱们侯府尽心竭力,您还是觉得她母家低微,配不上咱们孟家。
后来呢?闹得她寒了心,一走了之。咱们孟家也栽了个大跟头。说句不该说的,要是咱们家和和睦睦的,这些事情会发生吗?”
“景哥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承认我看不上江家,可江揽月要走,真正的原因不是……”
“母亲!”孟淮景加大音量,道:“我纵然有错,难道您就一点儿错也没有吗?要是当初您拦拦我,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后面那样!”
她没拦吗?
可是看着儿子埋怨的眼神,陆老太太气得捂着胸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孟淮景见状有些满意,继续道:“后来,您又瞧不上清儿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