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景羞愤的离开了江府,但他留下的影响,却还没有消退。
江母还沉浸在方才孟淮景的‘自信’带来的震撼力,看向自家闺女,讷讷的问:
“他以前也这样么?”顺便用手指点了点脑子。
江揽月摇摇头:“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虽然在孟家生活了几年,但是那几年里,孟淮景心系卿清母子俩,根本不怎么出现在熙和院,只有在需要她的时候,方才拿着脉案出现。
而她,在出嫁前心里便因为孟家的冷淡有了准备,并不期盼什么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那些年,帮着孟淮景给人看病,与其说是男女之情,不如说是对他允她为外祖父守孝的感激。
另一方面,还能继续施展外祖父传授的医术,也算是打发时间。
因此说起来,她对于孟淮景的确不大了解。
江母闻言,想起女儿在孟家时所过的日子,心里又泛起了一阵苦意。
不愿意让女儿多想,她连忙转移话题:“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打算怎么过?”
怎么过?
江揽月一愣——娘要是不说,她都忘了。
不过……
“不过一个小生辰,不过也罢。”
“过了这个生辰,你就满二十岁了。怎么能说是小生辰呢?”
“总不能说是二十大寿吧?”
“你这孩子……”江母被她的话一噎,半晌,又忍不住笑了。
女儿回来几日,这才恢复了往日的一些活泼模样,多好?
她低头,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嘴上却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模样:
“罢了,你别管了,这事儿我来操办。若你有顽得好的朋友,想叫,便叫上人家来家里歇一天……”
稍微犹豫了一下,江母又加了一句:“你也不能总自己闷在家里,还是要多出去走动走动才是。”
说着,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女儿休夫的事情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看似都在取笑孟家,实际上背地里说江家的也不少。
毕竟女人休夫,古往今来就这么一桩!扎眼得紧。
放在女人家的身上想想,的确爽快。但是放在男方家里嘛……
谁家敢娶这么‘泼辣’的儿媳?
一不小心被休了,岂不是颜面全无?
毕竟如今的孟淮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也算史上留名了——当然,留的不是什么好名就是了。
虽然他的确不干人事儿,但大家子过日子,谁家没点儿阴私事?
有这么个前车之鉴在,许多人怕家里的媳妇学坏,都勒令不许她们与江揽月、甚至是江家族中的女子来往……
而江母能知道这些,自然是江氏族中一些出门在外,因此受了气的人前来抱怨的。
因为自家的事情连累族人,她心中抱歉。但却更因为女儿被人误会而生气!
想来想去,她将此归功于都是女儿平日待在家中,鲜少在外头走动的原因。
别说是外头的人,便是江氏族里也有许多人,以为她女儿是个泼辣的——而这些都是因为她不怎么出门与人结交,导致别人不了解她的缘故。
身为母亲,怎么能叫女儿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冤枉?由此,江母才提起办生辰宴的事情,便是想借此事替女儿正名。
二十岁的生辰,虽然比不得及笄,但也是个大日子,用此名目宴客正好。
但据她所知,女儿在这京中能称得上是好友的,也是个嫁了人的,出了这事儿,能不能来参加还不一定……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担心起来。
江母忧心忡忡的样子落在江揽月的眼里,让她顿觉温暖,同时又有些心酸。
其实那些事情,母亲不说她也知道,之所以没有动作,是觉得无所谓。
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嫁人。
可因为她的事情让母亲如此忧心,她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索性便答应了江母要给她办生辰宴的事情。
“那便有劳母亲操劳了。”
江母这才高兴起来,但等闺女走了,又开始担心起来。
她家月儿如今身份尴尬,说是姑娘,又已经嫁过一遭了。
她自然看自家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好,但难保外人会不会用有色的目光看她,不肯来参加生辰宴?
不过,不管如何,先操办起来再说,大不了就如她自己方才所说,自家人热闹一天。
毕竟女儿回家,也是大喜事,他们还没有庆祝过呢。
这边,江母兴致冲冲的开始策划起了女儿生辰的事情。
那边当事人江揽月,却刚回了自己院子,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又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她小时候身子不好,许多事情都不能做,唯有借念书打发时间。
也并不拘泥于医书,什么书她都喜欢看一些。
但最近,得她青睐的却还是医书——但这医书,却是她外祖父留下,亲手所书而成。
世上的独一份。
这里头记载了他的毕生所学,十分珍贵,各方面都有涉猎,包括她想知道的——毒。
但外祖父原本并不是什么文人,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