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目睹这样的古代盛景,怀泽也是万分激动,有不少读书人热泪盈眶,嘴里不停吟诵着祭文,让人仿佛触碰到一个个灿如星辰的灵魂。
典礼结束之后,怀泽顺着人流往外走,突然袖子被李凌江扯住,怀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有几个男子在纵马疾驰,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人群。
突然其中一个男子驱使着马匹前蹄抬起,肆意踩踏,不少人吓得跌倒在地,还有躲闪不及的直接被那马匹踩中,发出凄厉的喊声,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吵成一团,竟无一人赶来阻止。
怀泽和李凌江对视一眼,今日大典本就有衙役维持秩序,出了这样严重的纵马伤人事故,竟然连一个敢管的都没有,想必这些人来头不小。
“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挡小爷的路,今日非得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要不然非得让人看轻了小爷。”
说完,那马上的男子便抽出马鞭,朝着刚才被踩中的一位老人身上抽去,不过几下,那老人便奄奄一息,昏死过去。
“你这鞭子也太软了些,只敢打这老杂种不成,照着那年轻力壮的来呀,别让兄弟们瞧不起你。”
随即一干纵马的男子爆发出一阵嬉笑,对已经没了动静的老人毫不在意。
怀泽嘱咐着明棋赶紧把护卫叫过来制止他们,旁边的李凌江握紧了拳头,这般纨绔败类,真是辱没了孔庙圣地。
就当那群男子寻找到下一个玩弄的对象,正想继续拿鞭子动手的时候,李凌江直接冲过去,夺过他手中的鞭子,反手抽在那人身上,那男子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
随即一众李家和闻家的护卫冲上去,怀泽一边指挥救人,一边将纵马的那几人团团围住。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抽小爷,怕是不要命了,衙役,衙役在哪,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刚才还装聋作哑的衙役听到这男子的呼喊都一溜烟跑过来,双方成剑拔弩张之势。
瞧见帮手过来了,那男子再次恢复了嚣张,趾高气扬地冲着李凌江痛骂。
“我伯父可是济南府的知州,你们胆敢坏我的好事,定要诛你们的九族。”
男子气焰十分嚣张,李家众位护卫表情略有些恐慌,竟然还有人敢诛平阳长公主幼子的九族,看来这位知州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李凌江气愤异常,正想冲上去狠打这人一顿,却被怀泽拦住了。
“没必要因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既然他刚才提王法,那就直接去县衙,是非如何自有县衙决断。”
怀泽一边说一边拽着李凌江的袖子,此处人实在太多,即便占理也难免被人诟病,到时候去了县衙,再慢慢替今日受伤的老人讨回公道。
县令早听到消息说知州的侄儿和人起了冲突,见怀泽一行人进来,便直接把他们团团围住,那群纨绔子弟眼见有了帮手,一个个更加嚣张。
“如今你们想后悔也晚了,今天非得让你们留下命来。”
李凌江虽然并不喜欢用身份压人,但他好歹曾经是应天府纨绔的头把交椅,最是知道这群人的嘴脸,如今县令与这男子狼狈为奸,那就让他们也尝尝被权势欺压的滋味。
因怕被盗贼侵扰,他们的穿戴并不如何华丽,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但当李家护卫掏出盖有应天府红印的路引时,那知县直接瘫软在地。
“你是李家,李家的公子,小的有眼无珠,被下头人的禀报蒙蔽了,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跟小人计较。”
说实在的,这回他们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凌江只是要求县令秉公执法,并且把供词和卷宗直接寄给了远在京城的伯父李宣,官场的事情自有官场的决断,他们毕竟还未入仕,有些事情不太好插手。
等济南府知州匆匆赶来的时候,那群纨绔的板子都打完了,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御史台和刑部的官员就已经赶到了济南府。
“这样鱼肉百姓的狗官,你当初就不应该拦着我,我非得往他们身上也抽几鞭子,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才好。”
他们一行人出了曲阜就直奔泰山,听到伯父李宣给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只觉得痛快,李凌江甚至有点迷恋上这种行侠仗义的感觉了,只恨当初下手没再狠一点。
“李公子,你知道在大梁,名声这种东西是很要命的,你今天一时图痛快打了他,就相当于留了个把柄,等到你最脆弱的时候,再有人捅上一刀,那岂非要了命。”
从曲阜出来,怀泽念叨了一路,眼见好好劝他不管用,直接使出阴阳怪气大法,不过效果倒是不错,李凌江讪讪笑了几声,凑到怀泽身边讨好。
“怀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考虑,下回你可一定要拦住我才行。”
李凌江虽然一出生就没见过父亲,但家里长辈都很疼爱,被长公主保护得很好,性子热忱豪爽,就是有些冲动,到如今怀泽才明白为什么李宣会同意他出来游学,他这般纯然的性子,趁着年轻多磨砺磨砺,将来才不会在官场上吃大亏。
听着他甜腻的语气,怀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把自己正在读的易经塞到他手里,见道路两边房屋渐多,便知应该是到了泰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