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府的守卫未免太松了些,昨日刚把人送回去,这怎么又出来了。
齐小姐这次的装扮就非常符合大梁的主流审美,身边还跟着一个身量高大的侍女,从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来对方定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看来今日齐小姐是光明正大出来的,估计理由就是要来书局,观棋用目光询问怀泽要不要先离开,怀泽摇摇头,大庭广众之下,难道对方还能做什么不成,况且他们来一趟书局也不近,要是这次错过了,下回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怀泽还是请了两位书局的伙计在旁边为他们充当“导游”,这样要是出了什么事,也能有目击证人证明他们的清白。
齐小姐显然也瞧见了他们,对于怀泽这个捉住她的“罪魁祸首”自是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旁边的李凌江,显然还没有死心,但因着齐大人安排的侍女就在旁边,她倒也不敢上前搭讪。
怀泽的长相有七分遗传了闻老爹,远不如二哥怀源俊美,只不过因着学了几年拳脚,身量颇高,再加上皮肤雪白,在大梁对男子的审美中只能勉强算个中等偏上。
不过李凌江就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了,五官精致,身材修长,尤其一双眼睛,如星辰闪耀,据说面容与长公主有八分相似,再加上整个人昂然向上的生气,更添了几分俊逸。
可偏偏李凌江只是兴奋地和怀泽讨论着《六韬》中精妙绝伦的兵法,压根没注意到一旁的齐小姐。
眼见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齐小姐慢慢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一旁的侍女如老鹰般看着她,时刻准备着上前制住自家小姐。
齐小姐见对方迟迟不领会自己的意思,干脆直接朝李凌江身上扑过来,李凌江快速闪身,还顺便拉开了旁边的怀泽,齐小姐直接扑倒在地,侍女眼中闪过一丝懊悔,赶忙去扶自家小姐。
“你怎么这般粗鲁,一点都不儒雅,我都被摔疼了,你得对我负责才行。”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听得李凌江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从没见过这般死缠烂打之人,跟这种人说得越多,就越拉扯不清,索性拉着怀泽往其他方向去了。
齐小姐还想纠缠,却被那侍女抓住手臂,强行拉着她离开,书局的伙计赶忙上前赔罪,并搬来几张软凳,让他们能更舒适地阅读。
怀泽突然有一种回到御书楼的感觉,小声和李凌江讨论着书中的论点,准备回去把这些论点都记录下来。
能在寸土寸金的扬州开规模如此之大的书局,想来书局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据说最开始求知书局只是一个小小的书铺,里头的书都是老板自己抄写的,后来才一点点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出乎怀泽意料的是,在偌大的书局里,最受欢迎的竟然是话本,毕竟科举或者佛经这些都有具体的受众人群,而话本中没有晦涩难懂的字句,阅读难度也相对低得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谁不喜欢看热闹呢,单看说书先生的受欢迎程度就可见一二。
书局还签约了几个有名的作者,定期推出连载小说,一上市就供不应求,出于好奇,怀泽瞟了一眼据说最畅销的话本。
嚯!这个文风,真的好熟悉,等怀泽翻开第一页,就发现了最下方的署名,公羽。
这两个字合起来就是“翁”字,应该和那位老乡关系不小,没想到这位老乡的业务已经扩展到话本领域了,还一改往常的高调作风,看来之前的诗赋抄袭争议对他影响不小。
他们在书局待了大半天,实在饿得紧了,才去旁边的酒馆简单吃了点东西,最后依依不舍地回去收拾行囊。
其实收拾行囊也不用他们两个动手,最主要的是把他们在扬州买的一些特产先行一步送回家,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却在外面游学,也算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因着怀泽暂时对走水路有了心理阴影,从扬州离开时,他们果断选择了坐马车。
冬天骑马可是件辛苦事,凌厉的风就像刀割一般,李凌江同学一开始还想着感受一下骑马的潇洒自由,被冷风一吹,就乖乖回到马车里了。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遇到自己感兴趣的就停下待一会儿,看到不明白的就询问当地人,有银子开道,一切都好办许多。
怀泽本来还想着把优美的风景画下来,寄给远方的祖母,可没想到实在没有什么绘画天赋,好不容易画了个大雁,李凌江猜半天都以为是只乌鸦,连笑了怀泽好几天。
到最后干脆由李凌江画画,怀泽写字,联合创作了几幅画送回家。
所有的书信和特产都通过驿递系统传递,如果加急,速度还能更快,除非是紧要事件,怀泽一般都是用驿递传信。
老太太的回信字里行间满是对怀泽的关切,每回读过,怀泽就觉得心中十分温暖,这回老太太的回信还如往常一般到了怀泽手里,信中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其中老太太提到的一个“小事”倒是引起了怀泽的注意。
如果算上传信的时间,大概就是在一个月前,闻老爹突然收用了书房里的一个丫头,这丫头据说和年轻时的姜姨娘有几分相似,自从被抬了姨娘,与姜姨娘闹了好几回了,闹得闻老爹后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