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璋看一眼平郡王的衣袍,果然除了污渍还有血渍,有的地方已经划破,不知道那血渍是人的还是狼的。
“平郡王是大梁使臣,为何如此关心我大齐官员之事,苏潜如何死的又为何要向殿下说明?”
秦含璋面上不带表情,冷冷怼了回去,目光却似不经意看上了旁边马车。
苏浅浅正在车里坐着,听见外边说话的声音,心里有些惊讶,撩开车帘向外面看过去。
平郡王的目光随着秦含璋,落在马车那里,恰好这时苏浅浅撩开车帘,二人目光碰在一处。
“苏潜虽是大齐官员,可是大齐可有律法规定,官员不可与外邦使臣有私交?本王曾对苏潜有救命之恩,他对本王有知交之谊,本王询问他踪迹有何不可?”
平郡王收回目光,冷冷质问。
“人死不能复生,平郡王殿下莫要再执念于此事,更不可打扰苏潜安宁,本侯言尽于此。”
秦含璋不理会平郡王,继续走向马车,苏浅浅这时已经放下窗帘。
【竟然杀狼去找人,这是人干的事儿?那些狼可够倒霉的!我以后还是夹起尾巴做人,远离疯批远离危险!】
苏浅浅不由得在心里吐槽。
跟在平郡王身后的江白频,本已是满脸疲惫憔悴,听见秦含璋的话正要打马离开,此刻忽然勒住缰绳,疲惫沮丧变成震惊,死死盯着马车,秦含璋正登车进去。
平郡王也在看着秦含璋的背影消失,襄王与徐国公各自上车回宫复命,他重新跃上马背,向城中驰去。
江白频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远远跟在秦含璋坐的马车后,一路跟着到了侯府附近。
马车直接进大门,江白频远远站住,眼神皆是迷惑……
当晚秦含璋回府,告诉苏浅浅已经查出那些人背后之人,竟然是周国公。
“周国公?他为何这么做?”苏浅浅好奇地问。
“此事还未查证……周国公虽是从前对秦家有过疏远,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是他所为。”秦含璋蹙眉说道。
“抓到的人说,周国公因为兵权在手里还没有两个月,就被徐国公尽数收回,心中不甘便生出陷害之心,只是想以这个法子刁难徐国公。”
秦含璋坐在椅上,随手拿了一块果脯,忽然想起苏浅浅还在面前,便伸手朝苏浅浅递过去:“这个很甜……”
“侯爷吃吧,我吃多了,现在牙都有些倒了。”苏浅浅摆手拒绝。
【想吃就吃,别扭什么,分明是自己喜欢还要装样子给我,男人怎么这么矫情?】
苏浅浅在心里吐槽。
秦含璋耳根泛红,若无其事把果脯放进自己口中,慢慢咀嚼。
“这哪里是刁难?分明就是一个连环局,如果抓不到他们,便是要闹事,如果抓到他们,便趁机诬陷周国公,稳赚不赔的买卖!”
苏浅浅刚刚看了一本权谋术的话本子,没怎么看懂,不过对于分析这件事足够用了。
“你认为是要陷害周国公?什么人为什么陷害周国公?”秦含璋问道。
“对什么人有好处,就是什么人,周国公刚刚被收回禁军卫兵权,这时一切都不稳固,我猜很快一定会有一件大事,需要禁军卫出兵,而领兵的人是谁十分重要!”
苏浅浅这时觉得自己智商上线了。
“不错,那就只有一个人了……”秦含璋悄悄又拿了一块果脯:
“但是今日煊国公分明也来要挟我,令我镇压闹事百姓,激起民怨,他们到底谁才是那个幕后之人?”
苏浅浅看一眼秦含璋,若无其事偷偷吃果脯,还以为没有被发现,也是觉得好笑。
“为什么他们不能就是同伙呢?”苏浅浅问道。
秦含璋抬起头看着苏浅浅,眼里瞬间闪过惊讶,随后豁然开朗:
“我竟然没这么想,他们二人多年前确是好友,只是后来煊国公在府里风花雪月,与徐国公并不多往来,所以……”
“这是我的阴谋论:越互相回避表示并无走动的,越是可能狼狈为奸,还有一种是整日寸步不离的,那种没什么阴谋,就是狼狈为奸。”
苏浅浅被鼓励了,侃侃而谈。
秦含璋:……
“因为雪灾之事,父亲那桩陈年旧事暂时查不了,给了那些人机会,不过倒是正好,打草惊蛇也是引蛇出洞,或许用不了多久,事态皆会明朗……”
秦含璋说到这里看一眼果脯,忍住没动手,拿起茶盏漱口。
“进了二月万物复苏,只怕雪灾后会连着洪涝,洪涝之后又有瘟疫,北疆平定了,内乱或许就会起了。”
苏浅浅似有若无地提醒秦含璋。
“正是,既然总归会乱,不如就搅动乱局不破不立,那只手定是要趁乱浑水摸鱼的,伸出手才能捉住……阿宁,”
秦含璋停下注视苏浅浅:“或许秦家就此一劳永逸安享太平,也或许万劫不复,无论秦家人如何,你当有自保之力,我送你的东西留好,将来或许对你有用。”
苏浅浅眨眨眼:“你这是何意?难道我和秦家不是拴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秦家要是万劫不复我如何能脱身?”
秦含璋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