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殿下,寻常百姓自是该安抚,若是乱民却要惩治才是,殿下定是知道如何做了。”
苏浅浅指着那部分被分离出来,互相低声商量的百姓,提醒襄王。
“武宁侯夫人仅凭这个,就要给那些百姓定罪么?”徐国公蹙眉说道。
“国公,妾身不过是妇道人家,昨夜母亲托梦,让我许愿当还,做善事积功德,所以今日随侯爷来城门布施。
但是受我布施之人绝不能是居心叵测之人,那样便是罪过,我自然不能给他们定罪,但是能不浪费我布施的粮食。”
苏浅浅笑眯眯说道,施了礼下城楼。
襄王看了徐国公一眼,大步走下城楼,随着秦含璋出城去。
“武宁侯夫人,秦家得妇如你,夫复何求?含璋建下丰功伟业,又有你在内宅帮衬,不愁来日武宁侯府再度兴盛如日中天。”
徐国公跟上苏浅浅,和声笑说道。
“国公说笑了,秦家的丰功伟业,是凭着赤胆忠心马革裹尸换来的,即便没有我帮衬,谁也抹不去,至于兴衰存亡就要看运气了,如果遇到居心叵测的小人,只要锄头抡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苏浅浅也微笑说道。
徐国公侧头看苏浅浅,露出审视的表情:“武宁侯夫人和寻常的命妇大有不同,言谈举止皆特立独行,苏太傅教子有方,女儿竟是这般出色。”
“徐国公谬赞,父亲为陛下分忧,疏于管教子女,倒是母亲操劳得多,徐国公怕是亦如此吧。”
苏浅浅笑笑,意有所指。
“呵呵,武宁侯夫人所言极是。”徐国公负手而行,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此时秦含璋已经指挥皇城卫直奔那一群分离出来的百姓,这些人最初有些慌乱,不知有人说了什么,其中几人大喊着向远处跑:
“官府要杀百姓啦……快跑啊……”
接着一群人和那些疑惑的百姓都跟着跑。
等着领吃食的百姓这时也慌了,急忙带着家人想跟上去。
“尔等若是灾民便不要离开,在此领吃食,若不是尽可离去。”襄王大声提醒百姓。
许多人犹豫着又停下来,看向打开的那些竹筐,毡子下是热腾腾的煎饼子,孩子们已经哭闹要吃,女子们更是劝自家丈夫不要跟着跑,有吃的比什么都强。
最终这部分人都去领吃食,秦含璋带着皇城卫将逃离的那群人团团围住。
“挑动灾民作乱,意欲何为?将他们拿下……”秦含璋准确指了几人,正是带着众人跑的领头人。
“为何要抓我们?我们都是受灾的贫民百姓,官兵就可以无故拿人吗?”那几人被抓住还叫嚷,拼命挣扎,引来其余百姓议论纷纷。
“你们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一一报来,这里各处受灾的百姓都有,若是不认得,你们就是冒充灾民寻衅滋事。”
秦含璋并不回应那些人的质问,而是冷淡地命令。
百姓们领了吃食的远远观望,拿着特别有嚼劲的饼子啃,喝着分发的热面汤。
那几人支支吾吾,互相对眼神,襄王挥手,一名侍卫拔剑压在其中一人脖颈边。
“是你们立刻说出受了何人指使,还是永远都不要开口说话,选一个吧。”襄王眼神冷厉。
“说,小的说!小的们是收了钱财,才来怂恿百姓们闹事,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并非与官家为敌,小的再也不敢闹事,饶了小的们吧!”
那人面色大变,吓得扑通跪倒在还有厚厚残雪的地上。
“果然是乱民闹事!将这些人押下去严加审问,看看是何人敢挑动百姓生事!”襄王摆手命人把那些人带走。
还有一群人,跟在这些人身后跑,这时候吓得面色发白,互相传递眼神浑身瑟瑟发抖。
“你们又是什么人?”襄王转头问道。
“襄王殿下,小的们是受人挑唆,又使了银钱盘缠才跟着来西京的,小的们没敢闹事,这就立刻离开回家去。”
这些人早就从城门上看见襄王,如今连忙跪下磕头。
“原来你们认得本王,既然来了就不必走了,城里还缺许多民夫,把他们都带去,清雪之后再放回去。”
襄王并没那么好说话,冷淡下令,护卫们过去带这些人进城,他们身体皆康健,做民夫再好不过。
这些人没被下狱已是劫后余生,而且下令的还是皇子,半句不敢反驳,老老实实认倒霉,被带去清雪做义工了。
这时候那些真正的灾民中,有看明白的偷偷抹了一把汗,如果他们都跟着跑了,是什么下场都不好说了。
“这饼子吃着虽然费些力气,可是吃下去再喝了面汤,顿时肚子就饱了,浑身也有力气,真是让人好生惊讶!”
一位衣衫褴褛的百姓,小心翼翼地说道。
“武宁侯夫人送的饼子中,加了什么特殊食材?”襄王转头询问秦含璋。
“夫人所做我并不知道,只是夫人说这饼子很耐饥,正适用于给百姓们分发,也算是还愿积功德了。”
秦含璋顺着苏浅浅的说辞解释道。
“原来如此,武宁侯夫人与逝去的吏部郎中苏潜,虽是远房表亲,性子却颇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