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楚无疑的安危后,林述却并没有像温如玉想的那样,留在营帐内守着。
而是提着剑,气势汹汹的奔了出去。
“真是很有活力的人类呢。”
温如玉捻着根银针,懒洋洋的扎入楚无疑的头顶。
这是致晕的穴位,不想让楚无疑现在醒来的温如玉扎的毫不手软。
“你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吧~”
看着头顶银针的楚无疑,温如玉笑眯眯。
他坐在楚无疑的榻边,注视着并未合拢的帘栊处。
勇敢的人类勇士,真的会为了昏睡的公主,将恶龙杀死吗?
好期待呀。
……
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在楚无疑晕过去后,江贺也并未再说那些腌臜话。
他只是冷哼了一声,道了句“装模作样”,便欲转身离去。
而在江贺转身后,他的危机警报就开始疯狂作响。
能看清江贺身后情况的江十一睁大了眼:“将军!小——”
他话还未说完,江贺便近乎条件反射地向左迈了一步。
随后,破空声传来。
羽箭擦过江贺的鬓发,将其整段割下。
已有些发灰的发丝洋洋洒洒的落下,落在烂泥地上,却格外扎眼。
随后便是两滴血——它们来自江贺脸上的伤处。
由于江贺脸上那被箭矢割出的伤口并不浅,外翻的皮肉处,正不断的向外涌着鲜血。
陌生的温热从脸颊上滚落,江贺一卡一卡地转过头,看着还未放下弓箭的荧惑。
“你竟敢——”
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江贺浑身发抖。
在那边愣神已久的江十一,三两步跑上前来。
他没有选择与江贺一起同仇敌忾。而是跪在地上,为江贺捡着落到泥里的断发。
而注视着愤怒的且狼狈的江贺,荧惑微微颔首。
“抱歉,射歪了。”
荧惑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更哑了。
他的手再度摸上了箭袋。
“这次我会瞄准好。”
羽箭搭上弓弦,荧惑正要拉弓,便听到了林述的声音。
“江!贺!”
并未再压嗓音的林述冲上前,直接给了江贺一剑。
他的动作很莽,却成功刺入了因这声音而短暂愣神的江贺手臂。
“啊!”
江贺吃痛,短促的叫了一声。
而听到江贺的叫声,刚才想了很多的江十一也如条件反射般站起,直接赤手握住了林述仍要向里刺的剑身。
“足下,您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鲜血从江十一的掌心不断流出,林述并没有收力的意思。
而江十一将疼痛视作无物。
他面无表情,像在背台词一样毫无波澜:“我家将军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圣上的亲舅舅,朝廷正一品将军——您若是再不停手,只怕楚帝师也无法保您。”
听到这番话的林述真的要被气疯了:“好啊,身份这么显赫啊?那就让他来报复我啊!”
林述抽出长剑,直接将面具摘下,反手甩在江十一脸上。
他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碍事家伙踹开,提着仍在滴血的剑,与面色苍白的江贺对视。
“舅舅,许久未见。”
林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您还认得外甥这张脸吗?”
江贺瞳孔地震的看着林述——皇帝怎么会在这!
忆起自己从昨夜到今时的所作所为,江贺的心凉了半截。
但他还是强定了定神,挂起僵硬的假笑:“陛下圣容,臣不敢忘。”
听到这话,躲在营帐内偷偷围观的灾民们,也震惊到无以复加。
陛下……?
这是他们的,陛下?
被几个人牢牢抱住的壮汉奋力挣扎,“陛下都来为楚先生撑腰了,你们放我出去痛殴那不知好歹的狗官,有何不可!”
壮汉这话也是不少人的心声。
他们都愿意为了楚无疑去痛殴江贺,只是……
“不能给楚先生添麻烦。”
一个黑瘦黑瘦,眼睛却格外亮的中年妇女开口:“陛下既然在为楚先生撑腰,那我们贸然出去只是添乱。”
“楚先生救了我们,我们不能给楚先生添麻烦。”
那壮汉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来。
是了。
不能给楚先生添麻烦。
……
江贺根本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什么,他注视着杀意不减的林述,试图先开口劝一下。
只是江贺在与林述交流的时候,很少将自己放到下位。
他一直是以舅舅的身份,居高临下的与林述交谈。
而之前的林述不管心里在想什么,嘴上对他也总是恭敬的。
就算嘴上不恭敬,待他佩上那枚虎符,以做威胁时。林述也会继续扮演那乖巧的好外甥。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陛下,您为何会来此处。”
江贺蹙眉,近乎质问的询问林述:“国不可一日无主,您为何要离开皇城。此举不妥,莫不是楚无疑蛊惑了您?”
听他还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