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唤不自觉地在隋暮寒喉间凝噎,滚落......
脑中犹如地裂山崩,尘封的记忆在隋暮寒的识海中“破土而出”,他,究竟是谁?!!
......
流光幻影中,隋暮寒感觉自己身处于阴冷沁骨的冰层中,混沌困噩将他的神识席卷包裹,令他难以清醒。
时间仿佛静止,流逝得极慢。
不知过了多少年岁,他的灵识稍稍“解冻”复苏,玉临筠的音容笑貌便在脑中不断回荡,他很确定,虽是同一张脸,但,这时候的自己,思念之人,并不是吴幽。
再然后,自己恢复了些力量,试图冲破冰层。
可惜冰层坚不可摧,只是包裹自己的冰层,撞开了坚硬的石壁,没飞出多远,力量耗尽便砸落在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地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冰层外面如走马观花般,出现了许多陌生人的面孔。
他感觉自己好似一件物品,被人搬来运去,倒手了许多次,最后,被放置在一处殿内。
恍惚中,冰层外温度越来越高,隋暮寒感觉自己落入了滚烫岩浆中,不多时,困住他的冰层开始融化,他正欲破冰而出,神识却不受控制地逐渐模糊。
突有一道灵念召唤着他,斑斓光束将他强行拽入,待他再睁眼,面前是一张年轻妇人惨白的脸,她的眸光温柔湿润,尽是怜爱与不舍......
!!!!!!
失去法力仙骨的朝炀帝君,确被冀黎打到魂飞魄散,无法入冥界六道轮回。
他的一缕微弱残魂,栖在了他的本命剑中!
为了守护主人随时可能消散的如丝魂灵,剑灵牺牲了自己,将灵力悉数注入残魂中,为其固本护源。
失去剑灵的仙器,好比失去生命的躯壳,在雪中腐朽,封印成冰。
乌桓山的地心灵脉,继续滋养修复着朝炀的残魂,在玉临筠身死数百年后,被霜雪覆盖冻成一块寒冰的本命剑,冲破冰室山壁,落在了山中。
又是百年后,世人发现了这块玄铁冰晶,最后,它辗转到了苍吾国皇宫。
彼时的苍吾国,慕允邺与洛清影的孩儿即将诞生。
由于慕允邺的缘故,这个孩子,本不该降生,也不在冥界的生死簿上。其三魂七魄不全,天魂缺失,即便顺利出世,也是没有灵识的一具空壳。
恰在此时,苍吾国皇宫中最出色的铸剑师奉命为国主铸造绝世宝剑,冰封着本命剑的玄铁冰晶被投入了锻造熔炉,释放出朝炀帝君的那缕残魂,冥冥之中,仙魂归入无主凡胎,二者互补相契,得以再塑重生!
隋暮寒既是朝炀帝君,也不是完全的朝炀帝君。他的主魂来自朝炀,觉魂、生魂及七魄,身体发肤仍受之父母。
若说朝炀似一株碧穹兰,那重生的他,该是一株墨兰,还得是用稠得化不开的乌墨拓出来的那种!
但无论如何,他爱的人,始终未变。这便足够,不必再去纠结前世今生的因果。
隋暮寒也终于解开了疑惑,为何十岁那年,他明明毒发身亡,魂魄未按常理去往冥界转世,反而误闯入神界?!
更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只为遇见那位白衣仙人。
那天,十岁的隋暮寒灵魂出窍后,朝炀帝君的主魂刹时得以短暂觉醒,他在第一时间飞去了仙界,去寻玉临筠!
在那片云海中,参天巨树下,重生的朝炀帝君,被命运指引,与轮回转世的玉临筠,再度相逢!
这也解释了为何鲲雷兽不侍二主却被隋暮寒轻易降服?原来它从未易主,只是它的主人归来,已认不得它。
还有在禁地里,鲲雷兽为何要带隋暮寒去看前主人的“藏宝室”?岂不有“卖主求荣”的嫌疑?......
神兽有灵,它只是在做玉临筠交托的事,物归原主!
隋暮寒如今想来鲲雷兽当时急得原地转圈,耷拉着脑袋看他的无奈模样,莫不是恨不能言语相告,它的主人,从来都是你!
朝炀帝君的完整记忆如汹涌浪潮灌入隋暮寒的识海中,灵虽同,但他已脱胎换骨!
曾经的悲悯苍生仁慈宽厚弃如糟粕,隋暮寒如今倒觉着冷血妄为睚眦必报的魔域尊使甚好!
冀黎早就灰飞烟灭,魔族也已名存实亡,那便剩下与天界的新仇旧恨,正好,一并清算!
他垂眸看向腰侧,右掌牢牢握上剑柄,霜刃柔泽的银色光华顿时晶异耀眼,似在回应着主人的召唤,随着主人原魂的觉醒,浴火重铸的本命剑,此刻器灵已成!
循着玉临筠的记忆,隋暮寒在冰室中按下机关,一面山壁裂为两扇门,门后方出现一条上行爬坡甬道。
不多时,来到甬道尽头,再按下机关,昏暗的视线豁然开朗,朝外踏出一步,已在乌桓山的雪松林中。
隋暮寒仰头,高空中盘旋着一道巨型飞影,闪着耀眼的蓝绿色鳞光。他即刻腾空而起,与前来搜救他的鲲雷兽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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