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回到县衙,走起路来都带着风,见到树上垂下的枝丫,他都会驻足与之共舞,屋檐站着的乌鸦,他都会热情地与之打招呼,他觉得今日一切都好,什么都好,好的不得了。
黄捕头和张捕头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生怕他们这位小衙内将火气都喷到他们的身上来,不过见着他这欢天喜地的模样,想来是已经将事情谈妥,只不过谁又知晓是不是悲极生乐呢?
“禹哥儿,春娘她……”
“好,好,好得很呐。”
这话和精神状态着实将黄、张两人吓得不轻,特别是说错话的张捕头,当下连忙想法子找补道:
“禹哥儿,我这就去找春娘说说。”
“诶,你找我未来媳妇儿说什么?先把话说与我听听。”
“未来媳妇儿?那就是说……”
“那还说什么说,”黄捕头打了这不懂事的张捕头一下,接着说道:“要说也是与夫人说啊。”
张捕头拍打一下额头,后知后觉道:
“对哦,对对对,夫人刚去了膳堂,禹哥儿快快去吧。”
“我父亲呢?”
“老爷在正堂。”
秦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将这事与胡氏说,随后连同胡氏一同与他父亲商量,这样便是再好不过了。
秦禹想着便往膳堂去,胡氏得知喜讯差点儿将手上的碗给摔个稀碎,天爷咧,只有老天爷才晓得她有多盼望自家儿郎成家立业。
自云若春来了县衙,这小子是收起了外出游玩,不沾家的性子,一门心思都是黏在云若春的身旁,为县衙整日奔波劳碌,
她是乐意见的,他父亲也很是欣慰,只不过再怎么说他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五,若是再不成亲,也不省的在她死的那一刻有没有机会抱到孙子。
她是想着去年过节的时候到云家去走走的,只不过又担心时机未成熟会惹得云若春不满,觉得他们欺瞒于她,到时候反而将这门好亲事给搅黄了。
幸好,幸好,这上天有好生之德,喜欢成人之美,所以才会这般阴差阳错地让张捕头提了一嘴儿,将此事给说破,这事才成了。
“母亲,咱们何时去云家提亲?”
“你这傻儿子咧,咱们可去不得,得请媒妈妈去交换草帖子,若是双方满意就再继续细谈。”
“那母亲还不快去请媒妈妈,要我说,就请个上等的媒妈妈,春娘这般年岁在村子里定是颇受人嚼舌根的,我让她们都晓得,咱们春娘可是宝贝。”
胡氏听着这人一口一句“春娘”什么的,便是鸡皮疙瘩起一身,但又禁不住高兴,遂连忙放下手头的玩意儿,跑上两步到正堂去寻秦老爷商议商议。
而与此同时,回到家中的云若春让云老娘大喜,扒拉着云若春左看右看,嘴巴喃喃道:
“我昨日才与你嫂嫂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没想到这一念啊,你就回来了。”
张氏也笑着从厨房出来,见到云若春就又想到云苓,如果云苓回来,她指不定比云老娘还会念叨呢。
“春姐儿回来了,诶,这脸怎这般红?可是天气热,要不来杯凉茶解解热气?”
云若春现在满脑子都是秦禹刚才与她说过的话,还有那个将她抱起转圈的荒唐举动,张氏与她说了什么,她是听不进去的。
云老娘登时就觉察些一丝不对劲儿来,依云若春的神态,与当日云若夏回来告知她有人向她表露心意时一模一样,况且这人平日里只顾着抓贼的,哪里就舍得回家呢?
这里头定是有猫腻的,说不定在外头认识什么情郎……
云老娘将云若春的手给抓紧,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哎呀,春姐儿这过了年便是又长了一岁,前些时日林老娘才上门与我说,想要与我做亲家,我想着吧、”
“娘不会是答应了吧?”
云老娘别过脸去,回避云若春的视线。
云若春立马就将手抽了出来,埋怨道:
“娘,你怎么能这样呢,那林三郎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也不是不晓得,你怎么就能因为我年岁的缘故就随意将我许了出去,你这不就是将我活生生推进火坑里了么?”
张氏皱起眉头,林老娘何时与云老娘商议云若春的婚事,她怎么一点也晓不得,难道是云老娘藏着掖着,还是有别的缘故?
她正要替云若春争上一争,便见到云老娘朝她挤眉弄眼,她的心自然也就淡定下来,眉头也舒缓不少。
“春姐儿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这又没谈着人,我、”
“谁说我没谈着人,我谈的人可是秦老爷的小衙内,估计这两人就派媒妈妈上门提亲,你现在将我许了出去,怎么跟秦家人交代?”
云若春是一鼓作气将话咕噜地都说了,只是这刚一说完,她就注意到云老娘和张氏的表情微妙,登时就晓得是被自家老娘给算计了,又见自个儿提及秦禹,脸颊再次红的发烫。
云老娘虽说是把话给套出来了,但心里头不见有多欢喜,怎么到县衙去,被那小纨绔给哄去了?那此前那个与她很是投缘之人呢?
糟了糟了,这民怎么能与官斗咧。
“春姐儿,是不是那小衙内胁迫的你?你尽管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