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给你。”
裴霖接过云苓递来的药碗,美滋滋的很,
“擂得不错,不过与我相比,还是差上小半截的功夫。”
“你行又不见你来,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老虎头上摆弄,真是待会出门摔死了,还不晓得是被门槛绊倒的呢。”
裴霖高兴着,自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出来,用眼神示意云苓,
“诶,从医箱里把纱布给取出来,我要给周掌柜上药。”
若非有愧于周掌柜,云苓当真是恨不得左勾拳右勾拳再来个上下勾拳将这人给踢出胜福酒楼,踢出平城,踢到契丹西夏去。
云苓心里头埋怨,手上却已是打开医箱取东西,别看裴霖这人总是耍嘴皮子功夫,但这医箱却是收拾的很整齐,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让人很是舒服。
凭着这医箱,云苓可算是减了减对裴霖的埋怨,她抽出纱布,合上医箱,把纱布铺开放到医箱面,静候裴霖往上边铺药。
“可以啊小臭虫,做事有这般眼力劲,干脆你到仁安堂来给我打下手,我给你开两倍的工钱,还包你吃,如何?”
“做你的春秋大梦,别是夜里起夜落粪坑里,屎糊了一嘴,连脑子也糊涂了,麻利点,我急着呢。”
“你急什么?”
裴霖还想着与云苓共进晚膳,自然是不愿意把人放走。
“关你屁事。”
裴霖听她这话就来气,本想揪住她的头发,但见她着实一脸心急,又抢着药碗要自个儿捯饬,便也止住打趣的心思,连忙将药草渣给铺平在纱布上,就给周掌柜给敷上。
他给周掌柜外服煎药的药方,与之结算了出诊费,便带上医箱,着急地推着人群追上正驾着马车调头的云苓,
“你去哪儿?”
“仁安堂。”
裴霖一跃就跃到甲板处,把医箱放进车厢里,身子坐得稳稳当当,
“我才不信,你定是想丢下我,你说,你要去做什么事?”
“不是,我要做什么事,与你又有何干系,你出诊看病尚且知晓要保护病人的隐私,不对外泄露,怎么放到这门子事上,你就不晓得咧。”
裴霖倚在车厢板上,手指偷偷地勾住甲板底,他不走,他才不要走,他感觉今日的云苓有些古怪,也不晓得是出了哪门子事,他总是要瞧一瞧的。
过了一会儿,马车缓缓停在仁安堂,云苓示意裴霖,
“下车,拿好你的医箱。”
“我不下。”
“诶,我说你这人,今日怎么神神经经的?”
“你才神神经经的,你说,你到底要去哪里,依往日你这不顾家的性子,恨不得在城里待到天亮才好,如今急的连锅子都不馋了,定是有猫腻。”
云苓被这人戳中了心思,心里头是有些慌乱的,一个“我”字就支吾了半会,越发让人起疑。
裴霖直接侧过身子,眯了眯双眸,似要通过他的火眼金睛来看穿云苓的心思,
“你是不是又想偷溜到青城去?”
“我去青城做甚?”
“你弄出的那个走秀沸沸扬扬的,难道不是为了卖你家的产品,此前便是前往青城买这买那的,如今这产品这般火热,你不还得去一趟青城?”
裴霖当真是为他自个儿的聪明才智点赞,若非他及时发现这人的不对劲儿,难免明日就让她给溜了去,到时候再要见她,不晓得有多难,
“你去青城,可得带上我,此前说过我要带你去看山看水的,我不食言,你也别失言,要不然,我今夜就随你回家去,看你拿我怎么着。”
云苓的嘴角再次抽抽,看来这人是有脑子的,只不过不多,不过既然她要前往交子铺,何不带着他去,也好让他知晓自个儿原是个傻子蠢货。
云苓一想到这人落了算盘的那种惊讶,疑惑,不可思议,觉得自个儿是头猪的表情,心里头是止不住地高兴。
“行行行,带你去。”
果真是被他给猜中了心思,裴霖正想嘚瑟一番,云苓驾着马车转上一个急弯掉头,把他晃得差点儿就没了神。
来到交子铺,云苓停好马车就跃下地,裴霖倒是满头雾水,
“诶,你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看看你碎落满地的自尊心。”
云苓走到铺前的牌子前,指着上边的字样一字一字地读出来,
“青城商会交子铺。”
“你这三寸丁认不认得字?”
“这字面的意思就是青城的商会的交子铺,也就是说这里是青城商会设立的交子铺,供两城做生意的东家做买卖,这样就可以免去两地来回奔波,知道吧,小蠢猪?”
裴霖被说得害臊,他又不是生意道上的,哪里晓得这商会,交子铺什么的,这下还真是丢脸丢大了。
可裴霖哪愿就这般输给云苓,便想着出一道钟老提过的难题给她,那可是全仁安堂的人都答不出来的,他要治一治她的嘚瑟之气,只不过云苓一转身,滋溜地没个人影儿。
裴霖便连忙扒拉医箱,快速提步往里追去。
说起来,这还是云苓第一次以女装的身份到交子铺来,以至于从进来的那一刻到寻着温司庆,她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