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自也是升起一丝怜悯之心,可一想到周掌柜往日那谄媚,笑脸相迎,又十分计较得失的模样,对上如此这般滑稽的动作,总是让人忍俊不禁。
“你说你说,我都这般惨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亏我这般帮你,你却没个热心肠,倒是瞎忙活。”
周掌柜本想说下次再也不给云苓供场子使用,可他想着这事于他有利,还是不要胡说气话才好,所以也就急急止住欲脱口而出的话。
云苓哪里晓得周掌柜竟还有这么一面,都说生病的人内心是最渴望别人的关心和爱护的,
正如众人提及母爱,提笔写母爱,永远都不会忘记生病发烧时,母亲背他们去医院看病,若是碰上下雨天,还会有那把倾斜的雨伞。
“掌柜的恩情,我是一一都记在心上的,待我从汴京回来,定少不了你的一份礼。”
“你要去汴京???”
周掌柜激动地坐起身,可腰被突然这么一拉,痛得他直呼了一声,又缓缓地躺了下去,继续说道:
“这个节骨眼上去汴京,你这是不打算做生意啦,那你此前作出这么些努力出来,图的是什么咧?”
云苓笑着回应道:
“掌柜的言之过早,我这次去汴京,图谋的就是这生意之事,有劳掌柜的挂心,就是不晓得这单子几何。”
周掌柜悬起的心放了一半,依旧是心有不安,此地距离汴京那可不是前往青城或是下两镇那般简单,估摸着是要来年才能回来。
按着理儿,事倒是不大,只是做生意不趁着这股子热乎劲儿,今年下的单子,明年才发,倒是有点儿消磨热情,只不过这小丫头做事情自是有百般考量,想来心中早有主意,他也不必为她操这个心。
“单子挺多的,单单是走秀那日,就有五百冲八百的迹象,这两日前往询问的小娘子也不少,估计能有上千。”
周掌柜揉了揉发疼的腰间,好话好歹还是劝说两句,
“只是小娘子这新品一来没有提前告知单价,二来也没有确定的交货期,到时候小娘子真做出来,具体真正掏铜板儿出来的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周掌柜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倘若眼下趁着这股热乎劲儿,指不定偏高一些的价格都能吸引住大部分的人,若是过了这段日子,那股消费冲动的劲儿一过,难免会止住付铜板儿的心思。
只不过经这次走秀之事,便证明这胸罩和三角裤是有市场的,就算是做出来的成品缺了一半的客户购买,那也能在别地找补回来,就看敢不敢搏一把。
周掌柜见云苓不出声,生怕自个儿的话说重了,毕竟云苓虽是聪明机智,但毕竟经历的事情不够多,难免会受到打击,于是便往另一个方向想,激励道:
“不过小娘子这新品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富贵人家的家里的小娘子们为穿上新颖的款式争奇斗艳,那可都是提前让城中厉害的绣娘绣新衣,等上三五年的大有人在,小娘子这新品可不愁卖。”
“而且这每日都有小娘子过来询问新品的事,估计到时候不止这一千的单量,还有,这要是那些人穿着觉得好,自然是要复购的,到时候那可是能挣个盆满钵满,小娘子可得多多准备才是。”
云苓点点头,别的话也不说,只道上一句,
“希望一切如周掌柜的贵言。”
“好说好说。”
云苓得着一个大概的量数,就想着赶往下一处,岂知刚要与周掌柜的道别,身后就挤上一个熟得不能再熟之人。
裴霖本是觉得出胜福酒楼的诊很是不便,人多挤都挤不进,心里头全是怨言,但眼下见到云苓也在,那些怨言自然而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臭虫,你怎么在这?”
“我做生意的我不在这在哪?不过倒是你这三寸丁,你来这里做什么?”
裴霖提了提医箱,又用下巴瞅了瞅周掌柜,无奈道:
“你说我还能来这里做什么?”
“好吧,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裴霖一把将人给抓住,“你走什么,害羞啊?”
云苓的嘴角抽抽,这人好好的,怎么偏偏就脑子出了点问题,俗话说能医者不能自医,看来也不是毫无道理的,不然这人也不会说出这般话来,
“我有急事,不与你瞎忙活。”
裴霖依旧是不松手,经上次一别,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见着她的,怎么着也得跟她斗斗气,说说话,不然可白遇见了,
“你给我搭把手。”
“我……我给你……搭把手?你什么东西。”
“我什么东西暂且不论,可人家周掌柜可是因为你才弄成这副模样,你怎么着都应该担一些责任吧,我不过是让你搭把手,你就不乐意啦?”
这三寸丁是那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是要把她给架到道德上去的,她虽是一个不大讲道德的人,但周掌柜刚才也的确是埋怨过她做人不大厚道,所以她也只好留下。
裴霖见云苓止住与他争斗的心思,便知她是被自个儿的一番巧舌给留下来,自然是高兴,遂命她去擂药草,自个儿则是给周掌柜拆纱布,诊脉出药方。
周掌柜可是将裴霖那一脸傻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