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夏自是觉得,自个儿一个人进城,若是肚子饿了,大可到街边的小摊子吃个几文钱的馄饨就作罢,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
这若是去寻上温司庆,日日下馆子,就算是一人请一顿,也能把她吃得够呛。
况且她与这人也算不上熟络,能聊的话题无非就是来来去去那么点儿,客套来客套去的,今日能装,明日她可就装不得了。
只不过眼下这人既是这般说,她是断不好当众拒绝他的,大不了口头应下,到时候找不找他的,还不是自个儿说了算?
云若夏点头笑道:
“行,我若是得着空,那就到交子铺去寻哥儿进膳。”
温司庆满意了,只是还别扭着不走。
云若夏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晓得这人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走,她还想走,想着回去给云苓交差呢。
云若夏是想过一掸马绳,扬长而去的,只是……罢了罢了,她还是先问问他的去向,他若是要留在此处,她就走便是。
“哥儿可是要回交子铺?不若我送哥儿一程。”
“好啊,劳烦二娘了。”
温司庆一直在等云若夏开口送他回去,眼下这天又闷又热,他若是要走路回去,定是要出一身汗,很不舒服,若是到旁侧聘个马车回去,才几步路的脚程,未免太过浪费了点。
所以由云若夏亲自送他回去就再好不过,既能免去这些折腾,又能与她多说上两回话,何乐而不为?
温司庆似刚才一般,双脚一蹬一蹬地跃上甲板,心满意足地坐在云若夏的身旁。
他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云若夏说话,云若夏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把这段短程给走完的。
**
离了交子铺,云若夏那可是快马加鞭往东头村跑,毕竟有了这张铺契,家里边那些小娘子就可搬到这铺子来,她就能回到自个儿的房间住,光是想想就觉得舒服。
回到家门口,便见到云苓倚着家门吃西瓜,那西瓜瞧着瓜瓤红,又有点沙沙的感觉,这瓜一定是好吃的。
云若夏停好马车二话不说就进院子,拿上一块西瓜再说。
“姑,事情可都谈妥了?”
“那是自然,我还蹭了他一顿饭。”
云苓瞧着云若夏这得意的模样,用手肘戳了戳她,
“姑,相处下来他也不像个抠搜男啊。”
云若夏将嘴里的西瓜籽给吐出来,又咬上一口瓜瓤,点点头,
“是不像,不过这像不像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这等条件又不至于看上我。”
“诶,我姑差哪啦,长得又好看,又有本事能耐,那较城里的小娘子还胜三分呢,我还怕姑瞧不上他呢。”
“得嘞得嘞,吃着这瓜,你这张嘴儿就跟涂了蜜似的,眼下既是得着铺契,你可得尽快行事,我可不想与你们两个小儿挤在一处。”
云苓点点头后就将最后一口西瓜喂给小白,可这厮一个劲儿地舔,半晌都没有咬下去,急得云苓只好将瓜瓤掰下,递到它嘴边去,
“傻小白~”
“汪汪~”
**
次日,云苓将张氏她们做好的棉花垫给分别打包好,将二十张交子用布包好塞到陆家的那些棉花垫里,再一一提到马车车厢去。
办完这些事,云苓从锅子里拎出剩下那三个肉包子,一个塞嘴里,两个放手上,来不及喝水,就驾着马车进城去。
她根据城中的区域分布,先把较远的城西一带给送了,午时再送城东一带,最后才送城北。
城北这些富贵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定了她们的棉花垫,所以不必多费心思寻找,就能准确无误将东西送达。
这最后一单的棉花垫自然是送至陆家商行的,眼下太阳还未落山头,陆应淮应是在外办事,没有那么早回来,云苓也就放心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妇人,云苓没有见过她,而曹婶虽然在曹叔和陆母的嘴里听说过云苓,但从未见过人,自然也是认不得的。
“娘子安好,我是来送棉花垫的。”
“噢,棉花垫是吧,等等,我这就去知会夫人一声,看看要库房支多少铜板儿出来。”
云苓连忙打住,陆夫人要是知晓她来送棉花垫,免不得要把她留下用膳,到时候免不了会被她们发现夹在里头那二十张交子的猫腻,那可使不得。
“不必了,此前陆家阿姊替咱们家画过画,那时还没有给工钱呢,这棉花垫的费用就算抵上去了。”
云苓说罢,迅速将棉花垫塞到曹婶的手上就跑回马车上,心慌地不管曹婶在身后的叫唤。
完成送棉花垫的事情后,云苓就驾着马车前往平丽巷,一路似往常一样顺畅,只是突然间不知从何处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来,
云苓急忙拉紧马绳免得出现意外,可结果却是出了意外,待她缓过神来,一位白头老丈人倒在她的马下,还一个劲儿地嚷嚷疼。
身旁也不知窜出个什么人来,指着她就骂道:
“你是怎么驾马车的?驾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你把这老丈人撞得人都快没了!”
云苓的脑海瞬间就窜出两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