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躺在躺椅上,哼了首后世的古风小调,脑海中回想着唐灵她们走秀的情景,好像也不违和。
只不过她唯一担心的点就是那些小娘子是按自个儿的方式走惯了的,若是配上音乐,大抵是会手忙脚乱,要是能找着一个根据她们脚步来卡点弹曲儿的小娘子来,或许会好一点。
既是有这样的想法,云苓自然是坐不住,踩着斜阳往外走,
“阿娘,我进城一趟,不用做我的饭菜,明日我才回来。”
张氏一把就将人抓住,“这么晚你到哪去,还还还明日才回来,在外宿一夜,你这是做梦呢。”
云苓也不急,反而回握住张氏的手,轻声道:
“阿娘,你可知晓城里何处有乐坊?”
“乐坊?你找乐坊有何用?”
云苓见张氏被她带偏,便继续说道:
“眼下走秀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只是我突然发现最重要最不能缺的便是一个会弹曲儿的小娘子,这可事关我这次秀场能不能成功举办的关键,眼下还有两天功夫,阿娘,我没时间了。”
张氏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云苓为这走秀而花费的功夫和心思,她是有目共睹的,若是眼下因为寻不到乐娘,而导致功亏一篑的话,她的心里又何尝会安心?
但张氏对于乐坊的事,着实是不大懂,她知晓云苓若是到城里去,总是会找着这方面的路子的,只是她岂放心就让这么一个小人儿住在城里,思来想去后说道:
“这样,你若是赶不及回来就寻县衙附近的客栈落脚,这样有什么事,也可让春姐儿帮衬着些,晓得不?”
云苓连忙点头,生怕答应慢一步张氏就会反悔似的,
“阿娘,一进城我就换上男装,还戴帽子,弄上胡须,将自个儿弄得有多邋遢就有多邋遢,别人只会把我当乞丐小儿,自不会打我的主意。”
云苓当然不会这般做,但对于张氏来说就十分受用,再唠叨两句,就放云苓走了。
云苓也不耽搁,驾起马车就飞快地往城里去,就连路上与云胜华撞个照面,也只是浅浅唤了一声“阿爹”就作罢,再多的话也就没有了。
来到城里,街道两边的小摊小贩就开始张罗起来,有炒冷饭,有炒粉面,有凉拌摊子,有香饮摊子,有卖酥饼的,有卖水饭的,有卖干脯的,什么蜜饯果子,炙羊肉等等,
各种味道交杂,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恨不得多嗅上两口,就算吃不着,也能把味道沾到身上,解解馋。
云苓自也是没有这空闲功夫停留在此,她驾着马车驶向胜福酒楼,也没将马车停进马厩,只让守在酒楼外的小厮看着,就提步跑向酒楼。
入夜的胜福酒楼特别的热闹,周掌柜很是忙活,一层楼一层楼地窜着走,云苓好不容易才在三楼雅间堵住人,
“掌柜的,我想问你,这城里何处有乐坊咧。”
“乐坊?小娘子寻乐坊做甚?”
“我想请一个会弹乐曲的小娘子咧。”
“弹乐曲……哎哟,贾员外,稀客稀客啊,楼上请。”
周掌柜笑着将这位贾员外给迎上楼,云苓拍拍脑门,原地候上一会儿,还是提步到楼上去,只是刚到四楼,周掌柜从雅间出来,就往楼下去,
“平旺,快点儿把贾员外之前留在这里的米酒给拿上来,顺耳,让厨房赶紧先把贾员外点的菜给做咯。”
“是。”
云苓见周掌柜快没影儿了,就又着急地跑下楼随到他身旁去,“掌柜的,你快与我说说呗。”
“你……噢,你要找弹乐曲的小娘子?去酒肆找啊,那地儿可是又能吃酒,又能听曲儿,还有一些简单的小食咧。”
“酒肆?那在酒肆弹曲儿的,自然是为酒肆东家所聘,我哪里请得动咧。”
周掌柜把端菜的小厮拦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两条横出碟子的菜给拨回碟里边去,敲了敲小厮的脑袋,提醒他注意点之后,才回看云苓,
“你要请乐娘,那可得要乐坊去咧,哎哟,你早说乐坊不就好了?”
云苓:???
云苓忍住想动手打人的拳头,再次问道:“那乐坊在何处?”
“乐坊在平丽巷一带,乐坊可不比酒肆,里头的人可是跟上工似的,到点儿就下工的,眼下这个时候,怎么着也关门了咧。”
云苓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天还真不遂人愿,越急就越不让她如意,眼下没有法子,云苓也没必要留在城里,回家里睡上一觉,明日一早再来也是一样的。
只是当她灰头丧气往外走时,周掌柜突然惊讶一声,提了两步走上来,
“我想起来了,今日可是梅家老爷子大寿,梅家二郎前几日就从乐坊定了乐娘舞姬,眼下她们兴许在梅家高歌贺寿呢,小娘子若是急着找人,可以前往梅家瞧瞧。”
“多谢周掌柜。”
云苓也没过多停留,出了门,跟看马的小厮打听梅家的方向,就骑马往城北方向驶去。
这一带灯火通透,路上虽没有灯火相照,但各家大宅大户点起的灯笼足以将整条路都照亮。
绕过两处拐角,云苓就闻得丝竹管弦之声,其中还夹杂着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