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复杂?
云苓倒是不晓得这是哪里复杂了,这不过是最普通的单染色,不是缬纹,亦没有图案,工序不就是跟刚才翡翠色那匹一样?
估摸着是看见她对姜黄色的喜欢,所以才想着临时起价,也好多讹她五十文来补贴一下生意的萧条。
一开始云苓听到八百文一匹翡翠色的时候,不愿讲价是想着只买这么一次,下次大可寻何当家的买,所以没有多计较。
可眼下这人平白讹她五十文,算盘珠子都弹到她脸上来了,她岂能跟个砧板肉一样随意任人宰割?
“噢,既是九百文一匹,那我去别处瞧瞧好了,对街那间布庄人挺多的,想来价格优惠,我且去瞧瞧,若是她卖的与东家的一个价,我再回来便是。”
云苓说着就把手从布匹里抽出来,提步就往门外走去。
这人慌了,
以往碰着云苓这般年岁的小娘子,都是极好骗的,只要多哄几句,多称赞两下,热情一些,她们就会跟个迷途小羔羊一样什么都听她的,任由她说多少就多少,哪曾想今日碰着这么一个硬骨头?
眼见着云苓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她心慌地跟出去并唤了一声,
“小娘子别急咧,今日我也没开过市,我就便宜些,这姜黄色的不挣铜板儿,就卖你八百五十文一匹,一共是一贯七百文,我这就给你包起来咧。”
云苓停住脚步,回头,并未往里走,
“只是东家的,这一贯七百文可是超我的预算了,我还是再走走,要是别家的不合适,我再回来买就是。”
“别别别。”
东家的连忙冲上前一把将云苓拽住,一面嚷嚷一面将云苓往铺子里拽,
“什么我家别家的,这棉布匹哪里买都一样,别处还不一定有我这么老实呢,你说你说,你预算多少?”
“一贯二百文,两匹。”
“一贯二百文???你这是打算拿嘴儿去抢呢?刚才一匹翡翠色的棉布八百五十文你还说好呢,结果就预算一贯二百文,谁信呢?”
云苓张着眼睛,一脸纯情道:
“不对吗?我预算一贯二百文,买你一匹翡翠色的棉布匹,不是还有的剩?”
这话倒是让这东家的直接噎住,理是这么一个理,可偏偏这人预算的价格卡的死死的,这一贯二百文正好就是两匹染色棉布的进货价,这如何使得,岂不是连口饭都不让她吃?
不过,不过她要是只卖她一匹,不就是能赚二百五十文?
那她也不亏啊!
“好,那就买一匹翡翠色的吧,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行。”
云苓从兜里掏出铜板儿来,不经意间飘出三两张交子,以及一手都兜不住的吊绳。
这东家的看得双眼都直了,这般多的铜板儿,不说别人,单单她自个儿一个布庄东家,一时间都不能掏出这么多铜板儿出来,敢情眼前这人是个大主顾啊,她可得把人给抓牢咯,
“小娘子,干脆把那匹姜黄色的棉布也要了呗,这样就不用多走动了啦。”
“我这人就是爱走动,到别的铺子瞧瞧,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我就闲人一个,不着急的。”
云苓是不着急,可这东家急得团团转,刚才嘛,要是不见到云苓这些铜板儿,她尚且还能稳如老狗,可好死不死,偏偏让她给见到了,这如何能稳得下来???
“都要了呗,我直接不赚铜板儿,就八百文一匹,一共一贯六百文,如何?”
云苓撇撇嘴不说话,自顾自地将那几张交子给收好,又在那几吊铜板儿上扒拉扒拉。
邻近店铺听着这头的谈话,又见云苓在数铜板儿,就接二连三地向云苓打招呼,嚷嚷着让云苓到她们的铺子。
这东家更是着急,生怕云苓被怂恿了去,就巴巴地说道:
“你可别听她们忽悠,我这儿价格最是优惠。”
“可我刚才怎么听到那娘子说她们铺子只卖七百文一匹呢。”
东家的将云苓给死死拽住,生怕这人一个不留神儿就会被这群猛虎野兽给扒拉了去,
“都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你来我这儿,我亏本给你,七百五十文一匹,拿两匹,一共是一贯五百文,就这么说定了哈。”
云苓笑着点头,虽说这东家存着心眼子,给出的价格不是最优惠的,但她自个儿也是做生意的,自也是不希望别人把价格压到最低,连条活路都没有,
再者也有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大家都是做生意买卖的,自也是难说日后有没有交接的,能松就松些,待她自个儿也是好的。
“行,东家的仗义,不愿挣银子也给我个实惠价格,我别处也不去了,就在你这儿买两匹吧。”
云苓说着就将其他铜板儿揣回兜里去,只留得两吊钱,掰出其中的五百个,将剩下的一贯五百文交于眼前之人。
这东家自也是高兴,且不说凭她自个儿之力拉住云苓下单子,成功在这么些妖娆贱货面前出一次风头,
卖出两匹来也能挣个三百文,可比刚才多赚五十文,说不定还能将云苓发展为忠实顾客,不好么?好的很咧~
云苓不知这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