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娘何尝不知不明底细的人不能轻易相信,何尝不知要警惕那些突然出现,又表现的很是完美,无可挑剔的人,只是她一直相信一句话,那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儿郎瞧着是个善良忠厚的,而且与她极有眼缘,她相信这就是缘分,要是春姐儿也对他有意思,那她就派人去查查那儿郎家中的情况,若是个干净的,不妨行三书六礼。
至于日后他会不会变,她就不知道了,谁能预料未来的事情呢?这日子过得好与不好,能不能过得下去,全看两人如何经营,日后就算过不下去,和离便是,也没什么的。
但这些事,她就不好与云苓细说,似云苓这般年岁,过得快活就好,哪懂得这些男女之事?
“这就不是你这个小娃娃该担心的事,快睡觉。”
“阿奶,坏坏。”
“你这小娃娃才坏坏,竟揶揄你阿奶,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老娘上手挠云苓痒痒,云苓被挠得没法子,连忙求饶,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传出厢房,飘得老远老远。
信在大半个月后寄到符晋的手里,符晋又将之转给云胜华,云胜华看到商船遭了水匪来袭,一口气就悬在心头上,
虽说云苓她们都平安无事,可他还是不敢说给张氏知晓,怕她又睡不着觉,暗暗生闷气,而且怕是下次再也不让云苓往外走,可云苓既然去了一次,又怎么会就此打住往外跑的心思?
为了避免她们俩人再生起不必要的矛盾吵闹,云胜华决定把这事情搁在心里头,偷偷消化掉。
可陆应淮却没那么容易消化,他收到符晋的谢礼,说是多亏陈杰等人的相助,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击退水匪,护住船上的货物。
他的账本是没心思继续往下瞧了,虽说财物和人员都平安无事,但这毕竟是极凶险的,那些水匪个个都拿着刀很是凶狠,一点儿都不留情面,要是发现她的女儿身,保不准就被抢走了。
紫英推门而进,手上端着一碗鸽子汤,“郎君暂时歇歇吃了这碗鸽子汤,润肺补气的。”
“放下吧。”
紫英诶了一声,将鸽子汤放到陆应淮的右手边去,就候在一旁。
陆应淮本就有些烦躁,如今多了一个人在旁,他就更加烦闷,特别是这人身上还隐隐飘着一股杂香,他瞬间感觉整间屋子都逼仄起来。
“要是没话要传递,就下去吧。”
“奴家就留在此处照顾郎君吧。”
紫英也是憋屈,本想着陆应淮过了十五周岁,陆夫人就会把她安排到他房中做个通房丫头,所以她没少把钱花在脸上和手上,以求尽快入他的眼,可她等啊等,迟迟都等不来传话,
那就只得她自个儿亲自出马,将命运掌握在自个儿的手里,只要她与陆应淮多加相处,让他看到她的脸,摸过她的手,少儿郎血气方刚的,若成了那门子的事,这名头不就自然而然地落到她的头上来?
“不必,你回去歇息吧。”
“郎君近日操劳,就让奴家来伺候,好不好?”
紫英也顾不上这么多,直接就要上手。
陆应淮一扬手把鸽子汤打翻在地,脸上也失了原本的温柔之色,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他装温文尔雅装得太久,这些人就真把他当成是谦谦公子,没有脾气了?
但在那一刹那的怒意爆发之后,他又很快冷静下来,究竟是不愿意落人口舌,影响自个儿的名声儿,便又重新端着温润的模样,开口说道:“要想活计做的长久,首先得学会听主家说的话,你说是不是?”
紫英被吓得不轻,连忙点头应是,她一面收拾地上的鸽子汤,一面暗暗庆幸陆应淮没有说狠话让她难堪,她日后可得小心行事才是。
可她日后没有机会了,
陆应淮第二日就去找陆母言明情况,找个由头就将她给打发走,他不想与她有误会,更不想她借题发挥,在日后他成亲之时做出些让苓娘不悦的事情来,更不想两人日后因她而引起不必要的吵架,他要早早地掐断这个源头。
陆母自是不喜家中婢女这般做派,但自家儿郎的日常起居还是需要有人照顾,这个做派不可,那就换一个老实点的,可未待她开口,陆应淮就先开了口,
“母亲若是要寻,就寻一位小郎君,模样不必长得标志,性子不必热情,身高不能及过我,最好还有些小缺点。”
陆母嘴角抽抽,就算是曹婶到市集去买菜都没这般挑剔,她这儿郎哪来的这些毛病?
陆应淮却想的长远,他既是把那些女子通往他的路给阻断掉,那他也得给苓娘防着点儿,若不然那些人勾搭他苓娘怎么办?毕竟一个青梅竹马的裴霖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
“青梅竹马”的裴霖突觉后背凉风阵阵,他快步跑进仁安堂,放下出诊箱就紧紧盯着门口,“东家的,那小娘子今日可有来卖药草?”
“诶你这臭小子,你这一天要问多少遍,问了多少天,你这不会是瞧上别人了吧?”
裴霖何尝想这般折腾,只是自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云苓,他偶尔也路经东头村,可总是见不着人,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东家的可别胡诌,这要是坏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