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夏自也是与红轿子碰个照面的,只是她没多想,以为是村中哪户人家办喜事罢了。
四人抬着红轿子经过田野时,吸引不少插秧人的目光,见弯着腰儿累,就互相打趣儿。
“老五,是你家娶媳妇儿吧,好啊,这么大的事就藏着不说,怕我们多吃那几两啊。”
“去你的,说不定是老三家的春姐儿呢,前些时日不是在议亲?”
“好好的把嘴儿说到我们这儿来,”云老娘挺直腰,“谁家接亲就四个人,不见新郎官,也没个媒人,更没有敲锣打鼓的。”
听着云老娘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心中便越发好奇,就跟有羽毛在心口轻轻挠一般,恨不得秧也不插,活也不干,肩上变出一双翅膀来追上去瞧瞧。
这也不怪他们,村子里何时有这般景象,不一会,就有一孩童跑过来喊道:“红轿子停在老三家,老三家要有喜酒吃咯。”
云老爹和云老娘面面相觑,云胜华和张氏也摸不着头脑,念家中只有云苓和云若春在,就也不敢耽搁,忙忙带着云初上岸往家中跑去。
其他人见状,心就越发地痒,最后决定暂歇会儿,凑这个热闹最要紧。
云老娘见红轿子果真停在他们家门前,对这坏名声儿的事又气又急,张嘴就道:“你们赶紧把轿子给抬到别处去,碍着别人的路不说,坏了家中女儿的名声,定有你们好果子吃。”
宋旺陪笑道:“这儿是云家吧?”
云老娘迟疑地应道:“是啊。”
“我们要接的正是云家大娘子,叫春姐儿的。”
云若春着急地要开门而出,被云苓一把拉住,眼下情况不明,也不知这帮人的能耐,云苓担心他们见着云若春就二话不说抢人。
“接春姐儿做什么,我们何时说过要、”
“哎哟哟,宋员外派你们来啦。”刘氏扭着腰走了出来,宋旺一见就自觉让人都站到一旁去,他只管接着人,至于她们如何交涉,他并不关心。
“三弟,弟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刘氏笑得跟朵花儿一样,“宋员外家的六郎看中了春姐儿,经过打听就找到了大壮,大壮回来问了你们大哥,都说是好事,春姐儿嫁过去之后你们一家就能到城里享福去。”
云老爹和云老娘的脑瓜子还在春姐儿何时认识宋员外家的六郎那里转悠,
云苓的火气却直冲天灵盖,夺门而出,指着刘氏就破口大骂,“你还是人吗?你还配称作人吗?嘴里不见一句真话,下雨天打雷怎么不劈死你?”
“你把我姑偷偷卖了,什么宋员外家的小六郎,放屁,那就是糟老头宋员外,你收了他三十贯铜板儿定金,事成之后再有七十贯回礼,要不要脸!”
围观的村民不约而同地表示震惊,刘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不知道这小贱蹄子是怎么知道的,她真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撕破她的嘴。
“真是荒唐!小小年纪竟然辱骂咒骂当街长辈,仗着每日出城听着些流言蜚语,就回来嚼舌根,你真是好大的本事!什么三十贯,七十贯,我都不知道,若我收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刘氏算是豁出去了,村民的风向瞬间就往她吹,毕竟云苓还是个小人儿,难免会听风就是雨,没啥判断的能力,比不上已经成年,有判断能力的云大壮。
“刘氏,下雨天,你可得躲好了!”
云若夏去而复返,自她见到那顶红轿子后,越发觉得奇怪,哪户人家娶亲会这么随便,就跟把人抬进门就作罢似的。
她又想着村子里十二三岁的小娘子有几个,可都说在与别家说着亲,还没到交换草贴,下聘的流程,唯独她阿姊,今年十五,又没说人家。
云若夏越想越慌,她这是连菇也不卖了,直接掉头回村,正好听到云苓的话,这让她一下子就想起那天在县城听到的调侃之语,自是怒火中烧,直骂刘氏。
“如今城里可都传遍了,宋员外又要娶妾室,那可是一百贯买一条人命,你自个儿生不出女儿,就拿别人的女儿来作践,苓姐儿骂得着实没错,你不是人!”
“胡说!你休要在这颠倒黑白!”
“我胡说?你这建房子的钱哪来的?真是好,平日就像吸血虫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现在倒是恨不得把我们的肉都吃了,骨也拆了,你这个老畜生,一定会不得好死。”
云若春听着那句“一百贯买一条人命”的话,愣了愣,随即就要冲上前跟刘氏拼命,但云老娘更快一步,直接抡着锄头就往刘氏的身上打。
“你这个老虔婆,竟敢卖我女儿,看我不打死你。”
锄头一落,刘氏的后背就跟被挖掉一块肉一样疼得她在地上翻滚,“快来人,你们那些呆头愣子还杵着干什么,赶紧把这泼妇拉开啊。”
那些个泥水匠各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家也是有小女娃的,要是私自被人给卖了去,他们可不见得会比云老娘善良。
他们假装看不见,那更别说在一旁看戏的村民,云大壮等人赶了回来,着急就要拉拽云老娘。
可云老娘气在头上就跟发了疯的猛牛一样,哪是这么容易被拖动的,更何况有云苓在用异能控制着云大壮他们的手脚,刘氏只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