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没看到他,你要没事儿,我就挂电话了。”刘琳也不再客气。
“你告诉郑义,我从现在开始,就在财务科外头看着,看看他到底在不在,难道他还能不回家?不吃饭不撒尿?我不信憋不死他!”孟庆仁的口气恶狠狠的,然后把电话啪一下扔桌上。
财务科里,郑义一摆手,让刘琳挂了电话,三个人继续干活。
孟庆仁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当初自己刚来单位的时候,那是多么的风光啊,四五个人里,只有自己的专业技术和政治资本过硬,一跃而成为技术科负责人,上面只有技术厂长一人;而自己的党员身份也让自己成为了党支部副书记,那时哥哥还问要不要给这边的区里打个招呼,自己想着没必要啊,完全没必要。
如今呢?这两年陆续有毕业生分配进来,但已然没有能超越自己地位的人了,只不过总有人跃跃欲试而已。那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别人打击我的一个信号?孟庆仁立刻就阴谋论了。
万一今天的事情,不能妥善解决,就得哥哥给这边打招呼了,动用哥哥的力量,真的好吗?孟庆仁摸摸自己的头,现在头发越来越少了,奶奶的!
孟庆仁下楼又去了生产车间,梁德明梁厂长还在车间,可以跟他谈谈这个事情,虽然效果未必如预期的好,不过总比没有的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孟,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对。”梁厂长看到才离开车间不久去了一趟楼上的孟庆仁。
“梁厂长,我跟您请教点事情呗。”
“来来,咱们去办公室说说啥事儿!”梁德明很喜欢孟庆仁,肯学、爱钻研,虽然有点脾气,还爱跟人开玩笑,但是总体是不错的。
“小孟,你坐,怎么了你说说。”俩人关上车间办公室的门,坐在椅子上。
孟庆仁在思考要不要说,如果说了要怎么说,还是一五一十的说?
最后,孟庆仁决定实事求是,不然人多嘴杂,就像上午那么点事儿,一中午的空,就发酵了。
梁德明听完了,沉吟一声,“从管理角度说,小刘去实验室说那样的话,欠妥当,这个拿到哪里去,都是没道理的,肯定是被批评的。但是由财务科交到办公室,这个流程怎么都不对劲。小郑怎么说的?”
“梁厂长,我就没见到郑义,我敲门不开,后来打电话问,说没在。”孟庆仁很苦恼,就是不知道缘由,所以不好对症下药。
“嗯,我打电话看看在不在。”
说着,梁德明真的当着孟庆仁的面,打起来内线,“喂,我梁德明,找下小郑。”别说,当了许久的副厂长,梁德明的气势是很足的。
“梁厂长,郑科长不在办公室。”一个女声。
梁德明把电话放下,一摊手,“你听到了吧?”言外之意就是没在,不然还能让我去看看?其实,孟庆仁真有这个意图,希望梁德明上去赌一赌,可惜的是,俩人关系没到那个地步。
别说是个副厂长,就是一般同事,也不能更不该介入类似的事情,假如真的去了,堵在办公室里,就有意思了!但是对当事人来讲,那意思就多了!
这个时候的郑义,已经离开了财务科,也出了厂区,就在孟庆仁离开技术科去车间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失算的是他还没做堵门的事情,就先说了出去。
孟庆仁在梁德明这里的支持结束了,就想着回技术科,实在不行给大哥打个电话,怎么也得尽快解决事情啊,不然夜长了,事情就会衍生出来更多。
到了技术科,关好门,拨了外线,找大哥,居然在开会,真是事事不顺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孟庆仁给那边留了电话,说是自己找大哥,让他散会后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就郁闷的又趴桌上了。
想着“罪魁祸首”还在办公室,而自己又不能去问问她,到底因为什么,孟庆仁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郑义虽然比自己小一点,但是能在刚毕业就能坐稳财务科长的位置,能力肯定是有的,机缘也有,更多的应该是石厂长的看重,不然早就给挤下去了。
孟庆仁现在多少有点遗憾,甚至有点后悔,第一次刘畅兰闹脾气的时候,管设备的小吕就跟自己说过,“这个人不行,你要是还当我们是兄弟,就别在往深里走了!”
可是自己权衡来权衡去,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了,像詹秋生,跟一个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在谈,小吕自己跟也是学设备的一个女同事在谈,厂内的人,大多心气高的很,像赵梦竹他们,根本看不上他们这几个学生,人家宁可找个钢厂的工人或矿工,都比自己几个挣的钱多,另外人家单位都有房子,父母至少有一个挣钱的,怎么着家里的条件也都比自己好!
跟刘畅兰谈,也是她觉得他学历好,其他的都没看上;而他看刘畅兰,学历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家里怎么着也是城里的,比乡下村里强很多,但是谁知道她家后面有那么一颗大雷啊!
四个孩子,先撇下的,带来的,后养的,够复杂!这还不算,关键是真不富裕,所以刘畅兰对钱看的极其重!因此行事作风上,难免尖刻了一些。
刘畅兰在财务科的人缘,属于独来独往的状态,恐怕今天上午的事情是个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