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悦睡着前一刻,张家院门突然被人推动。
手肘一滑,姜栖悦悚然一惊,立马支起耳朵听院外响动。
“姜小二开门,我跟姜峰回来了。”
张老汉声音响在门外,姜栖悦心头一喜,立马跑出厨房。
这几日,春暖寒消,杏花村深夜的清风,都带着一股暖意。
姜栖悦急急跑到院中,踮起脚,将院门门栓拉下来。
吱呀一声闷响,院门被人推开,张老汉红光满面的老脸出现在姜栖悦眼底。
“张爷爷,我哥呢?”
见张老汉一人,姜栖悦伸出脖子,往他身后瞧去,姜峰瘦削身影融在黑夜中,被张老汉遮挡,她刚才才没第一眼看见。
“哥。”
姜栖悦脆生生喊了声,仿若投林乳燕,一头朝他奔去,上前站定就抬手接过他身后小背篓。
“哪来一只烧鸡?”
放下背篓,姜栖悦一低头,双眸一亮。
“我儿子给的。
现在拿去厨房热一热,我们今晚分着吃掉它。”
姜峰还没开口,张老汉接过话头笑呵呵回应,提脚先进了院子。
今天他们去得巧,儿子在医馆值夜,东家正好漏夜去药铺查点。
碰见他们带去的五十年野山参,当即来了兴趣。
在得知他身份后,更是给了个诚恳价买下人参。
价格虽不算顶尖,但也绝对值了。
收完银票回来,张老汉一路上兴致颇高。
坐在陈树牛车上,跟陈树说了不少话。
这到门前,都跟在跟姜峰搭话,言语中全是夸赞姜栖悦运气逆天。
“我去热。”
回家后,姜峰第一次说话。
提过背篓,姜峰越过张老汉走进厨房。
拿出背篓中烧鸡,放到灶台上,开始点火。
姜峰面色沉着,平静得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姜栖悦疑惑的望一眼他清瘦背影,回头看向张老汉:
“张爷爷,你们今晚去城里,还顺利吧?”
看张老汉神情,人参应该顺顺当当卖了出去,怎么姜峰一副落寞模样?
“顺利,十分顺利。姜小二,你跟我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张老汉抬脚往里走,姜栖悦惊讶望着他背影,发现张老汉没往厨房去,而是领着她走进堂屋。
“张爷爷,您这是?”
姜栖悦站在堂屋,看着张老汉走到堂屋,布满沟壑的脸上,扬起笑意:
“姜小二,你猜今天那颗人参卖了多少钱?”
听他这样问,姜栖悦就知道,那颗人参卖得价钱,比自己预想得高。
可人参年限在那儿,听张老汉这样问,姜栖悦扳着手指,说了个靠谱点的数字:
“难道卖了二百两?”
一百年野人参,品相好,能卖上六百两。
她发现的那颗,只有五十年,品相只算上乘,药性跟百年人参比,稍显不足,能卖两百两,已是个不错价格。
张老汉摇摇头,看她双眼大睁,惊喜又高兴的模样,哈哈一笑,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
你那颗人参,卖了足足三百两银子!”
姜栖悦倒吸口凉气,心跳得飞快。
三百两!
居然卖了三百两!
要知道,姜大石跟陈花,一年花销下来,也不过四五两银子。
三百两巨款,都够姜家一家五口,吃穿几十年了。
姜栖悦顿时有种被巨奖砸中的荒诞感,脑袋浑浑噩噩,直接呆愣原地。
“傻孩子,吓傻了吧。”
见姜栖悦眼神僵直,张老汉心情更好,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啪一声放到姜栖悦手上。
“来,这是三百两银票,每张银票五十两,一共六张。
你好好藏着,别让你爹娘发现。
靠着这笔银子,你以后嫁妆都有着落了。”
姜栖悦脑子还有些懵,看着手心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张,心陡然回落,眼底爆发出巨大惊喜。
“张爷爷,今天这人参,虽是我先发现,但采挖时,基本是您帮的忙。
这五十两给您,当做您的辛苦费。”
今天002提醒她,才让她在断崖找到这颗人参。
但没有张老汉帮忙找买主,这颗人参,也卖不到这么多银子。
姜栖悦投桃报李,索性送出五十两银子,即是报答,也有让张老汉为她保密的意思。
张老汉被她递过来的银票吓一跳,直接摆手拒绝:
“不行,不行。
人参是你在断崖找到的,卖得的银两,也该是你的。
这五十两我不能要。”
张老汉今年快六十,两个儿子在江城成家立业,家庭和睦美满,他已无任何负担。
对他来说,能在杏花村待着,为村里村民治病抓药,就已经很满足。
对身外之物,追求倒没年轻时强烈。
姜栖悦跟姜峰在姜家处境,他日日看在眼里。
兄妹俩能得一笔银子傍身,他替他们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伸得出手去接这笔钱。
“张爷爷,平日我跟哥哥多得您照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