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怎么的,听着的时候也觉得这孩子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偷了还不是一个人,偷了可多人了!”
“那天我也看见了,一大帮学生全都往派出所那边走呢,那人看得见头看不见尾的!”
“那他们这些粮食现在追回来了吗?一个月分量的粮食都没有了,这不就都得在家挨饿了吗!”
“听说是没追回来,孩子把那些凉皮儿偷走了之后立刻就转手了,还偷了一些钱和钢笔啥的!”
“不过学校把那些粮食补给学生们了,听说被偷东西的人可以拿一半儿多的粮食吃呢,省一省也能过完一个月了。”
“哎呦,现在的孩子呀!这胆子也是太大了!”
“听说那两个弟弟妹妹可可怜了,他俩可听话了,也不像他们哥哥似的偷鸡摸狗。你说这原来他们两个还有被领养的希望,现在他们哥哥偷东西的消息一传出来,谁还敢把他们两个往家里领啊,领进来个贼怎么办?”
田甜在一旁听着,知道大家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李文秀口中,那个偷东西的小男孩儿了。
听到这里田甜也有点好奇的打量着,走在人群中间形容狼狈的小男孩儿,长得确实非常的瘦,现在三月份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大家也都穿着厚厚的棉袄,那个小男孩儿穿了一身的单衣,鞋子还是破破烂烂的,那些衣服裤子也都短了,手腕和脚腕全都露出来了一截,上面又红又肿的,甚至还有流脓的冻疮。
而且长得真的就跟豆芽儿似的,大大的脑袋细细的身体,微微一弯感觉脑袋就能断了,这一看就知道是长期营养不良。
大家说这个小男孩儿已经有十五岁了,现在看起来甚至还不像十二岁的孩子。
一旁的人群对这个小男孩儿毫不留情,烂菜叶子,石头,土块,就一直往小男孩儿身上那么脏,脑袋上都砸出血了。
田甜看着其实挺不忍心的,觉得一个小男孩儿站在路中间这么被人欺负,也挺让人难过的。
但是他又做不了什么,就只好尽量不去听人群中的那些讨论声,哄笑声,还有起哄声,也尽量不要让自己看到小男孩儿凄惨的样子。
什么都不去听,也不去想的往供销社那边走。
供销社里也挺热闹的,好多收货员正在往库房里一件一件的搬东西,田甜敏锐的注意到了库房里面搬的东西,就有他们大队编的草席子,一卷一卷的往里搬,十分的引人注目。
田甜看着高兴,也想打听一下这个草席子卖多少钱,“你这个草席子怎么卖的?用票不?”
屋里出来了一个圆脸的妇人,看见田甜笑眯眯的说道:“这个草席子不用票,三块七毛钱一床。这个草席子睡得特别好,又暖和又便宜,睡在这上面还暖和。而且你有了这个草席子,也不用额外再做一床棉被了,直接把被单铺上去就行了。”
说着那个妇人,还拉着田甜的手,上手去摸那个草席子,“他们其它的草席子编的不好,睡在上面特别容易扎肉,你看看这个草席子编的就特别细腻,你手摸上去一点儿都不带扎人的。”
田甜摸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田丽松他们编东西还是很用心的,这上面编的特别平整光滑,也没有这根稻草织出来的情况。
“看看你买一床草席子多方便,三块七一床又不贵。省下了多少布票和棉花票,那些布票和棉花票攒一攒,过年做一件新衣裳多好哇。正好家里的孩子多,衣裳也都不够穿。而且这草席子能用可长时间了,你用个两三年不是问题,保管的好一点也能用个五六七年呢,不比你特意做的褥子方便呐!”
田甜发现这个婶子特别会卖东西,即便是田甜不需要这个草席子,她被这个婶子说的也有了一点想要购买的欲望。
“婶子,我现在在外边上学,用不上这个草席子,我暂时也没有钱买,等我把钱攒一攒再说的。你这有没有卫生纸啊?能不能给我来两刀?”田甜拒绝道。
那个婶子没卖出去草席子,她也不生气,听到甜需要卫生纸,又转身笑眯眯的去给田甜拿卫生纸去了。
田甜付了钱之后,把那两刀卫生纸装到了包里面,又偶然看见柜台下边有一筐子碎布条,就开口问道:“婶子,你那些碎布头有多的吗?我想用来做一些东西,我可以掏钱买!”
婶子听了之后转头问田甜,“你想要用这些碎布头做什么呀?”
现在碎布头也是好东西,有些家里人买不起整块儿布的,手巧的媳妇儿就特意过来买这些碎布头,把碎布头一块儿一块儿的拼到一起,也会拼出来一件花样特别好看的衣服。
而且这些碎布头价格便宜,也不用补票,拿来纳鞋底子也是很划算的。
但是这些碎布头,也不是人人都能买的,在供销社里面她默认都是这些售货员的,你要是想在这里买就得有关系,要不然你见识都是见不到的。
田甜也其实也可以过来找田丽娟,但是她也不太好意思老麻烦田丽娟,而且田丽娟一见到田甜,就要带着田甜回家里吃饭。
田甜哪好意思老去人家蹭饭吃,时间长了也就不怎么来供销社了,即便是过来,也是特意挑的田丽娟不在的时候过来
田甜听了有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