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看不得百姓疾苦,便协同尤家一起,大开粮仓,以救济百姓,实在是令人钦佩。”
江瑶瑶抬起头来,一双丹凤眼透着柔柔秋水,微抿的嘴角似笑非笑,整个人气质偏柔和,但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躯都表明她的身体并不太好,显得更是柔弱可怜,却眉眼较紧,下颌削立,颇为坚毅,像极了大雨天无家可归流浪在街道上狮子猫,华丽高贵,又楚楚可怜,最耀眼的是还带着不屈服的倔强,就似随时能给人一爪子。
景盛帝捏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掌,轻轻摩挲,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陛下,您该好好奖励太子才是。”
她柔柔弱弱的声音里带着娇憨,却叫底下站立的几人心思震动;
都说伴君如伴虎,就是骄横的端王说话十分也得减个三分,眼下还不知道景盛帝对此事的态度,谁敢直接一上来就请功的?
往大了说,这叫逾矩。
景晁眉头也是一皱,不明白这贵妃娘娘怎么就帮他说话了,不由琢磨起这江瑶瑶的身世。
江家原本是柳州城里一名小官,原本籍籍无名,却因在一场选秀中出了个江瑶瑶而名声大震,江瑶瑶被景盛帝看中,明明没有半点势力,却短短两年间,从美人一路升到贵妃娘娘,景盛帝对她也很是纵容,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江家也迅速做大,从商从政。
若不是江瑶瑶至今无子,景晁都要将她划为对立面了,眼下,还是必须要拉拢的对象。
说得难听些,景盛帝一旦崩逝,她无子,还不是得靠新帝恩泽过日子。
景晁自认自己想得明白,心里的紧张也缓和不少。
安静的大殿里,江瑶瑶轻轻抽出手来,将桌上冷掉的茶水全都倒掉,又斟了一杯温热的,递上前去,如水般的眸子深情款款。
景盛帝缓了缓,仍是接了,却提了另一件事。
“去年南王寻来的人参可吃了?可好些?”
江瑶瑶斜了斜身体,细葱似的手撑起藕白肌肤的下巴。
“好多了,南王也有心,那么难找的东西竟也找得到。”
好似聊家常一般,二人聊了起来。
“南王和太子一向不和睦,你受了南王的人参,也算欠了,就不帮着他说些什么?”
江瑶瑶笑了笑,娇小的身体窝进景盛帝的怀里。
声音很大。
“我可不受哪些,我只知道万事该以陛下的想法为先。”
景盛帝终于露出笑意来,底下站着的二人也心如明镜,果真,景盛帝让二人先回去。
出了门,景晁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小侄儿,可要谨言慎行,莫再做了错事找女人给自己擦屁股,真膈应人。”
端王白眼连连,大步离开,只留下景晁急得跳脚。
没两日,景盛帝的圣旨就下来了。
内容不出意料。
景晁在叶县安插人手、惹是生非的行为被刻意淡化,只承认了引导百姓门入云城,受尤家接济一事,虽是好意却因擅自做主不做嘉奖,但尤家有贡献,特赐下黄金千两,景盛帝亲笔书写的明德惟馨匾额一幅。
这算是极高的嘉奖了,朝中议论纷纷,许多人更是认为尤家在年后一定会接手皇家粮商的位置,这位置虽不是能参与朝政大事的官,但那可是粮食啊,俗话说,兵家之战,粮草先行,可见粮食是立国之本,手握粮仓,这份量可不一般。
霎时,明里暗里,太子府,云城尤家,都热闹了起来。
而景析在叶县辛辛苦苦研制解药的功劳全被淡化,除了端王,没人进言。
远在叶县的景析拿到此事的公文后,也只是轻蔑的笑笑。
郭文清为他不平,也只听到一句:
“且让他张狂吧。”
郭文清按下忿忿不平的心态,也只得安慰自己。
景晁既接受了这份功绩,印章和密信的问题便都不算什么了,他们做的也不算太干净。
听到这个消息时,龙青青心里一颤,手里的茶杯一抖,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她手背上,刺痛的感觉令她回神,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本来因为尤家粮仓的事,尤家元气大伤,她让付春雨联合白家等人一鼓作气将尤家赶出商会,只要没有了商会,尤丰的商业途径被掐断,人情、声望、财力,尤丰一个都不占,她的复仇就水到渠成了。
本来一切也正如她所想发展。
然而,前两日尤家突然又强硬起来,不仅不退出商会,还直言下半年的商会收益只增不减,和尤家结亲的赵家态度同样大变,还亲自上门去送大礼。
好在付春雨觉得蹊跷,苦心劝她不要操之过急,否则,她早就踏上尤家大门了。
想到这,她又庆幸又难受。
明明一切都将得到解决。
她已经很想很想李家村的家人了。
丁香瞧出她状态不对,急忙拿走她手上握的紧紧的茶杯,手绢擦掉水渍,细细抹上烫伤药膏,吹了吹,安慰道:
“姑娘不必着急,我猜想我家公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提到景析,龙青青缓了缓心情,叹了口气。
景析所处的境况与她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