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周安一路狂奔,他要去找华朔,华朔是南王的人,只有他可以直接去见南王。
直到他听见屋里华朔谁啊的声音,他才猛然冷静下来。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屋里华朔已经起床,他看着手里的古籍,一狠心,将那一页记载着药方的书页直接撕了下来,再将书籍藏在了胸襟里,同时,华朔打开了门。
“是你啊,这么晚了,快进屋里坐。”
“打扰华先生,我从一本往年买来的医书里发现了一张书页,上面记载了潮州城疾病的药方,我想请您看一看真假。”
真自然是真的,这样说只是为了打消华朔的疑虑。
只见华朔接过,细细分辨之后,点头又摇头。
“这看着的确有医治这温疾的独到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
周安一心为病患担忧,此时眼见有希望了却又出难题,怎么叫他不着急?
华朔安慰他,让他无需太担心,便让他跟着同自己一道去找南王殿下。
周安紧随着华朔,在做过消毒的程序后,二人骑马来到了龙青青之前住过的那所宅院。
守门的士兵见到华朔也不多问,直接让人领着他们进去了。
景析的房里还亮着灯,他们刚入院,景析便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是出了什么事?”
黑夜中,景析一身黑衣,站立在光线之下身姿挺拔,神态沉稳。
见到他,心下立定,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王爷出乎意料的可靠,与他相处几乎没人会想到这位稳定了整个叶县的王爷才十六岁。
华朔和周安给他行了礼,进屋后,华朔将事情始末告知,景析发出了和周安同样的疑问:“找到药方不是好事么,还只是什么?”
“您看,”华朔将药方递上,继续解释“这药方该是真的,只是需要的一味药咱们恐怕实在……”
他话没说完,景析看到那“朱红”二字也是顿时担忧起来。
他皱着眉,“必须得要这味药?”
“是。”
华朔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境况居然会落得和之前一摸一样,之前等的是连翘,现在等的是朱红,不,准确的说是,等可能都等不到。
“朱红怎么了?”
周安没见过朱红,就连听也是头一回。
“朱红是一味药,却也不是药,”景析无奈的语气充分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没有多说,“但这朱红只有一个地方才有,那就是泽国的国都。”
“朱红不可交易吗?既然五十年前潮州城用过怎么会没有?”
周安知道数十年前景朝和泽国打过战,但是这也不意味着就得不到啊,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救命呢。
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我们可以花钱买,多出点银子……”
周安见华朔冲他摇头,又见景析脸色不对,明白其中有心情,也只能按捺着不再继续说。
“这事我来想办法,你们二人回去先找一下替代朱红的药材,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点朱红,先带回去试试效果。”
“做好两手准备。”
“殿下!”
华朔急忙阻止,可却被景析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身上佩戴的香囊取下,将里头深红色的粉末倒在手绢上。
递给二人的同时交代:
“一定要先试试药效,若真是有用,朱红我会想办法弄到。”
“可是殿下,这是您母亲给您留……”
“快回去吧,我都困得不行了,别打扰我睡觉。”
将二人赶了出去后,景析看着空了的香囊,想起那被水环绕的国度,真叫人难受。
心里一阵翻腾,全是苦楚。
回去的路上,周安满脑子的问题,最后只轻轻问道:
“那香囊对王爷该是重要的东西,可这点朱红只够一份,先生咱们……”
周安觉得有些对不起南王,羞愧道:
“请神医代我感谢殿下,他为百姓所为百姓们都会记在心中,以后若是有周安出力的地方,一定在所不辞。”
华朔闻言不由一笑,这个周安啊,医术不错,为人正直,就是有时候古板起来比他还认死理,但赤子之心总是好事,他自是应下。
不过么,这莫名出现的药方巧的有些过分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大夫们都兴奋极了,没人注意到这药方出现得蹊跷,纷纷拿出最好的精神,细细研磨。
很快,药材在水中熬煮了快一个时辰,一边病得快死的男人形容枯槁,眼神迷离。
端着药碗的大夫在华朔的示意下,将碗里的药给男人喂了下去。
药效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挥发出来。
而在城门口又一次发生了混乱,曾军山手持长枪立于城墙,默默看着城墙下的人群。
一方想走一方想留,自然就打了起来。
“今日,凡是出此门者,我必杀之!”
人群中,魁梧的男人以一当三,竟将守卫给连番推倒,手举一块巨石就要往下砸。
曾军山密切注意着这个男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手中长枪有七八百斤的力,带着沉甸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