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竟然敢打我,等我发达了早晚要她好看,赔钱货,果真向着婆家,见亲爹挨打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仁福摸着跟初夏苹果一样红透的脸颊,骂骂咧咧的边走边骂,结果一脚踢歪,栽在了地上,摔个屁股墩。
“哎哟!”
惊呼一声,左右看看,见没人又有些遗憾的摸索着起身,今儿他刚被小女儿家凶悍的婆婆赶了出来,接连赶路,好不容易眼见着回到李家村了,却又遭一罪。
咒骂的话语还想继续,就见转角处一行人抬着轿子过来,轿子装饰华丽,垂挂的布料在阳光照射下展现一种奇特的光亮,四个轿夫高高大大,随轿走的两个随从也是孔武有力。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眼前这顶轿子同他以前见过的官老爷坐的轿子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
顿时计上心头,捂着刚刚摔痛的屁股墩,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果真那轿子行至他面前时成功的吸引了轿中人的注意。
那人用扇子挑开帘子,眼皮低垂,轻飘飘瞟了他一眼,收回眼神。
紧接着,轿子两侧的随行武夫两步上前拖拽住李仁福的双臂,勒得他生疼,直直大呼。
“哎哟哎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我是李家村的李氏族长,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走不了!”
两名武夫手劲极大,早就被酒色赌博掏空身体的李仁福数次挣脱不开,又见轿中人不为所动,心生恐惧,可还没等他求饶,那俩武夫就将他重重一丢,摔在了路边地上,数颗石子咯在屁股下,他痛的大叫,这下可真是成了两瓣,四瓣的橘子屁股了。
“回来。”
本沉默的轿中人突然又掀开帘子,唤回一名武夫轻声耳语数句之后,那武夫再次来到李仁福面前。
李仁福还记得他手劲特别大,扝得他手臂生疼,直直往后一退,恐惧爬满一脸,却听那武夫说道:
“带路,去那制作玻璃的龙家,做得好了,我家管事不仅可以饶了你,还能赏你些碎银。”
这话中恩威皆有,李仁福本被吓得发颤,眼下听这么一说,却又财迷心窍,半点害怕的情绪都没了,仿佛那明灿灿的银子正在向他招手,顿时也不顾着屁股了,急急爬了起来。
“行行,我知道那家,这就给几位大爷领路。”
李仁福走在前头,后头是跟着的轿子,浩浩荡荡,一路引来无数村民的注视。
但因为李家村如今随着龙青青发展越来越好,亦是水涨船高,便是华服贵人,他们也是见过不少的,村民们好奇一阵,便就收回目光,各自做各自的事了。
穿过村中,来到竹林之外,李仁福指着那条平坦的竹林大路,狗腿子般的笑着跟轿中人回话。
“几位爷,顺着这路进去在尽头处看到的房子就是您说的那户人家。”
他嘿嘿笑着,早没了做族长时的嚣张,然轿中人没有回复,反倒是先前发话的武夫,猛地将李仁福往旁边一推,接着手一挥,轿夫们得了令,稳稳抬着轿子,往竹林里去了。
李仁富跟在后头,想说却又不太敢,急得他直念叨:
“哎,我的银子,银子你还没给呢。”
本在屋中做针线的秦娇微微皱眉,不安的看向院门口,也不知为何,她总是心里慌慌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偏巧今儿的院里,付春雨一大早便出门办事去了,而李宇向来跟着他师傅做事,此时也不在院里,院中没有可以商议的人,她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只能当做是自己近日过于繁忙,忧心远在叶县的青青而致的神情恍惚。
这样想着,耳边却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虽然匆忙却又整齐有力量。
这个脚步声她很熟悉,熟悉到几乎唤起她前十几年的记忆。
心脏怦怦跳动,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院门口,便看到一辆低调且奢华的轿子,随行的武夫,抬轿的四名大汉,还有不知来路的轿中人。
她有些紧张的想要捏手,却被拿在手中的针刺破大拇指,食指微微一捻,将沁出的血珠擦拭,双手背在了身后。
或许只是普通的商客,她这样想着,可心中却有着另一个理智的声音提醒她,自从龙青青在耀城购买了宅院留了人手之后,大部分事务都被转移到了耀城,而这里作为最重要的制作场地,已经许久没有商客来过了。
轿子终于停下,武夫们熟练的拿出马凳子供轿中人下来,帘子掀开,露出青年那张颇斯文的脸,但那份斯文之下,还隐藏着若隐若现的疯狂。
秦娇缓缓的捏紧了手,染血的食指上血红逐渐的渲染开来,眼前这个人她认识。
尤驰。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是尤丰最为信任的大管家的儿子,是比大管家还要会伪装的毒狼,曾经在尤府的家宴之中,他们碰过面。
彼此都见过的。
秦娇越发紧张,面容上的肌肉逐渐绷紧,就连背脊也挺得直直的,就像一把被勒紧了的弓弦,随时都会崩裂而开。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自从来到李家村,哪怕身处平静安稳的日子里,她也没有忘记每日对自己进行化妆改变,使自己更像一个村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