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喝酒的只有少年,他却莫名感觉自己身上也染上烫度。
很快,松田伊夏便调整过来,收好只有一分多钟的失态表情。
他敛眸感受了一下从脑海中泛起的些许眩晕,道:“可以了。”
被酒精掠过的声音沙哑,呼吸间都带着属于波本威士忌的酒香。
这个程度刚好,思绪清晰,但是能明确感觉到酒精侵入体内后带来的晕眩和麻痹,身体的疼痛也消散不少。
安室透应了一声,从旁边拿来一把锋利的手术剪。
在少年用自由的那只手褪去一半上衣后,他毫不犹豫地把这身“别人送的”“价格昂贵”的衣服剪了。
刀背顺着吊起那只手的手腕下滑,一路行至腰际,彻底将被血糊满的布料一分为二。
松田伊夏被冰得颤动了一下。
() 那件报废的染血衣服被毫不留情扔进浴室的垃圾桶里,好似一堆随处可见的废布。
少年没忍住笑。
从喉间熨出微烫的、带着酒香的笑意,他用可以活动的手去扯男人的衣摆:“那我明天穿什么?()”
我的衣柜应该不至于穷酸到连一件多余的衣服都给不出来。⊕()_[(()”安室透捏住拽着自己衣角的手。
他看了一眼水管上方,忽想到对方连麻醉剂的信任都没有托付,那失去两只手的自由也不大可能,于是便放下念头,松开手指。
待拿着几步开外的医疗箱回来,松田伊夏已经自己把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他弯起眼睛:“看吧,我很乖的~”
安室透:“......”
他深吸一口气,伸向手术钳的动作一变,捏起了刚才拿进浴室的绷带。
利落地捆住了少年的嘴。
后者咬着那节绷带,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唔?”
金发男人反而更沉默。
......不对,这样是说不出那些话,但是反而更奇怪了。
这个时候再考虑取下来也晚了。
他轻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抛开所有情绪,专心去检查少年身上的伤口。
子弹擦伤有几处,腰侧、脖颈、肩膀、手臂都有,还有金属碎片扎在伤口附近,已经没入皮肉内。
男人紧皱起眉。
用清水冲洗那刻,下方的身躯就骤然绷紧,整个人都如同蓄势待发的弓箭。
“别动。”安室透身上阻止。他干脆借着蹲姿用一侧膝盖压住对方的腿,将比自己小一圈的少年禁锢在自己和墙角以及水管之间,以防动作太大牵扯伤口。
卷曲的黑色发丝落在肩上,带来细微的痒意。
他抿起嘴,让自己强行忽略了旁边这个满身都是酒香的小卷毛团。
镊子拽出玻璃碎的瞬时酒精棉球朝着创口位置压下,少年的腰身因疼痛控制不住地弹动。
他只能更为用力地下压膝盖,去阻拦对方下意识想蹬动的腿。
“唔......!”
声音堵在嘴里,只有急促不稳的呼吸泄出。
少年垂着头,弓起身体。
安室透动作下移,准备去处理腰侧的子弹伤时,倏地感觉小臂一烫。
一滴温热的水滴砸在小麦色的小臂侧上方,像是融合的金属一样灼人。
金发男人下意识抬眸看去。
松田伊夏卷曲而纤密的睫毛因为水而合成几缕,更为青黑显眼。
安室透僵硬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汗水。
因为疼痛而自额头淌下,砸落下来,有的却流进眼睛,在带来刺痛的同时润湿了睫毛。
他再不抬头,动作稳而迅速地将伤口依次处理包扎。
少年绷紧身体,在脸侧的伤口最后被贴上隔离贴后终于卸下力气,懒懒地垂下脑袋。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脖颈。
安室透嘴唇绷紧成一条直线,伸手捏着他脖颈将对方拉得离自己远了一些,指尖一挑就解下那条绷带。
于是松田伊夏自眼眸中飞出两抹笑意,没有重新坐回原位,反而凑得更近,将尖削的下巴抵在对方肩膀上蹭了蹭。
凑近耳边,还带着慵懒的沙哑意味的声音放轻:
“唔,安室先生,好厉害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姿势扯动到了伤口,他在话前小小地闷哼了一声。
安室透:“......”
呼吸微妙地停滞片刻,他伸手用力钳住了少年的侧脸,捏得脸颊软肉都鼓起一些。
这张嘴如果不说话,那就离世界和平不远了。
明明不是伤者,他额头上的薄汗也没比对方少多少。
“我去拿衣服。”
男人很快站起离开浴室。
在行至浴室口时,手臂尚未触碰到推拉门,整个门就忽得自己震颤了一下。
安室透脚步一顿,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衔接处没松,脚下也没有在晃,不是因为地震。
没再多想,金发男人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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