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行商们这不是都在说要多在阳城停留么?
这中心地段的铺面建成之后,她可不打算卖寻常之物。董卓把持的洛阳让行商纷纷避让,唯恐被劫掠了货物和丢了性命,眼下正是让阳城接替洛阳成为全国商业和物流中转站的大好时机。
商科出身的燕绥野心勃勃,深知商品流动带来的繁荣和生机,还能反过来促进手工业和农业改良和发展。
秦汉强调“以农为本”和“重农抑商”那是因为生产力不发达,唯恐百姓逐利商业,不事生产。然而对于手握良种的燕绥来说,提高生产力上来只是时间的问题,商贸、农耕和手工制造都得抓。
华佗去缴费处交了10钱,领了一个带着编号的木牌,然后就有差役带他到了路旁的长廊里,指了一处画着白线的空地:“只能在这里摆摊,到子时。”
华佗还没开口,身旁一衣着整洁的中年人忍不住问道:“
() 不设宵禁?”
高大的差役言简意赅回道:“丑时巡逻,若有触犯宵禁者,罚款百钱。”宵禁虽然是朝廷明文规定,但差役巡逻捉拿触犯宵禁的人却很灵活。
丑时巡逻,整整往后延了一个时辰。
这样的规定,虽然明面上和朝廷政令没有冲突,但和取消宵禁没什么两样了。若依照汉律,即使乱棒打死触犯宵禁者,也无人指摘,阳城却只是罚百钱。
法衍蹙眉:这无疑是为作奸犯科之人提供了可乘之机,宵小最喜趁着黑夜行窃,难道县令不知么?
有外来摆摊的行商拍掌叫好:“这里真适合居住,就算在外游玩至月上中天,也可从容归家啊。”
法衍出言提醒:“暗夜行路,未必安全,岂不知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而触犯宵禁者,只需要交钱便可以脱罪,无疑助长了气焰。
行商笑道:“城里有差役巡逻呢,还有更夫打更巡夜,再者你我都是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法衍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
华佗把求药问诊的牌子摆出来,就老神在在笼着袖子,等待病人上门了。
他的身旁是一个健谈的行商,摆摊卖皮毛诸物。看到华佗不由好奇问:“听说燕县令承诺识得天下药材者,可得退烧药秘方,莫非阿翁也是为了这秘方而来?”
华佗摸着雪白的胡须,笑道:“正是。”
不过在拜见秘药持有者燕县令之前,囊中空空的他得先赚点吃饭钱。
两人正说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差役押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经过,将人押入了县衙。
华佗诧异道:“听说燕县令就是道家出身,怎么还搜捕道士起来?”
行商在阳城逗留时日不短,对此极为了解,笑道:“必是这道士装神弄鬼,燕县令平生最恨以驱鬼和符水之名愚弄百姓之人。燕县令可是发过不少公告,治病凭借药物医理,哪里有道士能神力治病呢?”
华佗:“可我听说这燕县令曾于海外蓬莱求仙问学,乃是道家正统,不然也不会有这秘药了。”
行商嘿嘿一笑:“可诸神历经封神大战,已不插手人间事了,燕县令就是最后的关门弟子。那秘药乃是取草药精华而制,阿翁不就是为了药方来的嘛。”
“诸神大战?”
行商信誓旦旦道:“不信你去酒肆里听一听封神演义,那可是从县衙传出来的真消息,讲述了燕县令在蓬莱听到的神仙传闻哩。”
他一脸的回味,强势推荐道:“真的特别精彩,我这已经连着听了好几天了,每天做梦都是武王伐纣,神仙打架!”
不远处听了全程的法衍决定去一探,这燕县令到底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而燕绥也正在和荀彧商量对策,掩面叹息:“我只是派人试着寻一下法正,没想到他会离家出走啊。”
荀彧淡淡道:“哦,只是不知这法正有何过人之处,一定要庄主千里迢迢去寻。”
“法正天资聪颖,假以时日
,军事和内政才能不亚于卢植、皇甫嵩、朱儁。”燕绥道:“所以我才到处寻他,只是没想到……”
法正还没来,他怒气冲冲的老父亲却到了。燕绥头疼道:“法衍似是有过官职,不知文若是否同他相识?”
荀彧想了想:“我入朝为官时,法衍已经因为得罪宦官被罢官了。”他奇道:“这少年,日后竟能同朝廷肱股之臣齐名?”
毕竟,卢植和皇甫嵩都是儒生出仕,卢植更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其军事才华也一点都不逊色。声势浩大、将汉王朝根基动摇了大半的黄巾动乱几乎是靠文武双全的三人平定的。可惜董卓把持朝政后,三人被夺了权。
“法正的天赋奇高,”燕绥若无其事笑道:“文若知道我对才俊向来有神奇的感应,有时候我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啊,可能是陨星带来的莫名力量吧。”
荀彧没戳穿庄主:“那依庄主之见,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这名法正的少年了?”
燕绥连连点头,诚恳道:“还请文若帮我游说法衍啊。”
说客不仅有荀彧,法衍在阳城住了三天,荀彧、陈宫连番出马,说服了法衍留观。而法正,也终于到了田庄。
燕绥心下暗道,这个年纪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