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玉这才满意了,在车厢里坐下,仍声讨道,“我陪你在府里被拘了这些天,你倒好,被母亲允了出府,竟也想不到要带上我,再在府中闷下去,我都要憋出病来了。”
余娇捏住她的手腕,做出把脉的姿势,笑说,“二姐姐身子好的很,想憋出病来都难。”
刘瑶玉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你这庸医说的话不能作数!”
马车走动起来,出了府门,刘瑶玉又问起余娇昨夜出府看诊的事,刘夫人那边还瞒着,余娇自然不能实话实话,只说是出府去给王雪烟看诊。
刘瑶玉轻叹一声,“王家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好不容易和离,如今身子竟还不大好,这女子若嫁不对人,真真是耗费命啊!”
成亲对于适龄的女子来说,是个永恒的话题,刘瑶玉其实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余娇知道她大概也是焦虑的,真正生活在这里,才知古代女子并非如后世说的那般愚昧没有思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是这个时代由不得她们自由选择,她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罢了。
“是啊,成婚是很重要的事,只是我们誰也无法预料到以后的人生会发生什么,婚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若是如王家姑娘那般,就该学她有挣脱束缚的孤勇,哪怕孤身一人,也比被人轻贱折磨来的要好。”余娇如是说道。
刘瑶玉重重的点了点头,很难不赞同余娇的话,她们这些世家小姐,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并非只是看看闲书而已,读书明志,虽然她们不能像男子那样保家卫国,报效朝廷,志在四方,可也是有追求的。
只是她们的追求更平凡普通一些,那便是嫁一良人,相夫教子,和乐一生。
男子主外以事业为重,她们女子却是主内,以家庭为重,承担照顾一个家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责任,并不比男子来的轻松。
刘瑶玉一惯是个轻松活泼的性子,这种尚未发生的事,她也不至于庸人自扰,她挽着余娇的手,又聊起了旁的,“趁今日母亲放我们出府,我带你去长安街上逛一逛如何?”
刘瑶玉跟来的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余娇上次自己出府被秦光给欺负,余娇才回京不久,京里很多世家名门子弟都不认得她,不像刘瑶玉这样从小就在京城长大的世家小姐,便是不曾真正相识,却都在这样或那样的场合上见过面,就算不曾见过,身旁的小厮丫鬟也是能认出对方身份的。
若那日刘瑶玉跟在余娇身边,谅秦光也不敢如此放肆,毕竟有刘次辅这样的父亲,便是通勤伯府也轻易不敢招惹的。
只可惜近日京城没有什么人家举办宴会,不然刘瑶玉定要拉着余娇过去,让外头的人都认认,这是她们刘家的三小姐,她刘瑶玉的三妹妹,不是随意便可欺负的。
长安街离杏楼很近,余娇先前与余茯苓已经逛过,不过她并未扫刘瑶玉的兴,笑着答应下来。
马车进了坎井胡同,刘瑶玉才想起要问,“你说的余家兄长是京城科考的?他人如何?从前待你可好?一会儿我见了该如何称呼他?”
余娇一一作答道,“是来京城科考的,他人很好,从前现在都待我极好,一会儿见了你唤他……”余娇本想玩笑说让刘瑶玉随她喊哥哥便好,可想起余启蛰每次哄着她喊哥哥时的暧昧口吻,便顿了下,说道,“你喊他名字便可,他名唤余启蛰。”
刘瑶玉却摇头道,“不妥,不妥,初次见面,便直呼其名未免太失礼了,这样吧,我还是唤他余公子好了。”
余娇含笑道,“随你怎么喊,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马车停了下来,余娇下了马车,又被刘瑶玉拉着,一脸较真的问道,“是你余家哥哥好,还是大哥哥好?”
余娇忍不住失笑,“这有什么可比的,他与大哥哥自是不同的。”
刘瑶玉以为她话里的意思是和刘子期更亲近,很是满意的松开了余娇的手,实则余娇的不同,是指刘子期是真正的兄长,余启蛰却是她喜欢的人,两人自然无法放在一起比较。
守门的宋年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一见是余娇,满脸高兴的拉开院门,笑着迎了出来,“余姑娘来了,公子在院里和陆千户练武呢!”
他讨好的接过蒹葭手中的小包袱,自从那次大错特错的将余娇和余茯苓给拒之府外,这之后余娇每次再来坎井胡同,宋年都分外热情,努力补救先前犯的蠢。
余娇听得有些疑惑,“你说你家公子在练武?”他一个书生,怎么好端端的练起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