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揉了揉隐隐带着血丝的双目,女人们实在太娇弱麻烦了,申首辅让他照看着素荷,为了省去麻烦,吴毅将人安置在院子里,吩咐院里的小厮丫鬟看管着不许素荷出府,省的出了什么差池。
却不想人好好的在院里,也能闹出差点要命的乱子来。
申首辅只说不能叫宫里人见到素荷,以免暴露了素荷的身世,倒也没曾说要将人关起来,吴毅思索了片刻,“也好,那位余女医不是说不会在京城久留,让她们交好也无妨。”
那厢沈莞和余娇回到沈府,打发了吴家的小厮离开后,余娇才回了刘家。
守门的小厮一直没敢合眼,给余娇留着门,见余娇回来,又去了东苑给刘夫人回消息,刘夫人一直没睡踏实,听了下人说余娇回来了,才安心睡去。
回到映月榭,余娇让蒹葭和白露自去歇着,她洗漱完上榻,天已经有些微微亮了,余娇合上帷帐,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余娇有些饥肠辘辘,小厨房早就烧好了饭菜备着,见余娇醒来,蒹葭赶忙吩咐人摆饭。
“晌午二小姐来过一趟,二小姐见您睡着,吩咐奴婢们不要吵您,便回东苑去了。”蒹葭一边给余娇布菜一边说道。
余娇点点头,她问道,“大哥哥可曾回府了?”
“我听隔壁院的小厮说,大少爷要晚上才能到府里。”李景说完,又低声问道,“小姐昨夜出诊,不是又与那个王太医有关?”
余娇摇了摇头,知道他与自己一样,都对王珉存着警惕之心,“不是王珉,是吴家又有人病了,请我过去看诊。”
用过饭,余娇跟蒹葭道,“你去大夫人院里一趟,就说我想出门去坎井胡同看望余家兄长,看夫人可允我出府。”
蒹葭快步去了东苑,一盏茶的时间便回来与余娇道,“夫人允了姑娘出府。不过夫人向奴婢问了些姑娘昨夜出府看诊的事,奴婢擅作主张,说您昨夜是被沈大小姐请去给王家雪烟小姐看诊了。”
“这样回就很好。”余娇并不想叫刘夫人知道她去吴家看诊的事,她还是觉得跟刘子期更亲近一些,这些事情她更愿意让大哥哥知道。
因要去坎井胡同,余娇让蒹葭收拾了些东西,她院里针线活好的丫鬟帮着做了两副护膝,余娇要带去给余启蛰,冬日天寒,余娇担心他读书久坐,会冻到腿脚。
从装钱的奁匣中取出些银票,余娇想了想,又拿了几十两的碎银,将蒹葭和白露叫到屋内,将这几十两碎银分给了两人。
两人却是如何都不肯要。
余娇说道,“你们随我看诊出门辛苦了,这些银子你们收下,我出诊茯苓阿姐给我打下手的时候,也是有诊金拿的。”她其实很不习惯以主子的身份来打赏下人,余娇此举也并非是要用银子收买人心,蒹葭和白露都很好,跟着她这样喜欢出门的主子,比伺候那些大家小姐应会辛苦很多。
蒹葭和白露一开始只是听命大公子的安排来服侍余娇,日渐相处,却愈发多了些真心在里头,三小姐虽是在乡下长大的,但通身并无小家子气,性情温和通透。
寻常人若是突然身世转变,从一个普通人突然变成权贵之家的小姐,难免会变得盛气凌人,骄矜得意,何况还有大公子这样宠着。
可三小姐从来没对她们这些下人颐指气使过,蒹葭不知她从前是什么样子,但她觉得三小姐应是没有变过的,始终如一,保持着本心。
“那便谢过姑娘了。”蒹葭笑着先接过银子。
白露见她收下,这才将自己的那份也收了。
余娇高兴的道,“等以后我的笺纸生意做起来,就给你们涨月例银子,大家一起变有钱。”
蒹葭笑出声来,就连性情稍冷的白露也笑了起来,她们这位主子,是个爱赚钱的。
余娇合上钱匣,带着蒹葭白露出了映月榭,李景虽眼巴巴的想跟出门,但还是被余娇给留在了院里。
刚到影壁处,余娇还未上马车,一道明媚的声音突然传来,“好啊你,出府竟是不带上我!”
余娇回头一看,刘瑶玉带着小丫鬟快步走了过来,她又气又笑道,“若不是我从母亲那听了一嘴,你是不是就要撇下我自个儿出府玩了?”
余娇笑着道,“二姐姐冤枉我了,我是去坎井胡同找余家阿姐的,并非出门去玩耍的。”
刘瑶玉挽住她的手臂,“我不管,我要跟你一起去。”
余娇被她拖着上了马车,无奈的笑道,“好好好,一起去便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