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一闪过这些人的模样,如走马观花。
她现在一定是情绪过于紧张,大脑处于高度运转状态之中,反而不利于思索问题处在哪里,然后导致她不小心遗忘了什么最为关键性的东西……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莫哀岁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室,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太过清醒,这种程度自我安慰根本掩饰不了她心底的惶恐与无助。
她无法欺骗自己。
这个实验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这几天的重复实验,包括为之努力的大半年,毫无意义。
从Beta到Omega的自然“进化”,怎么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呢?
简直就是螳臂阻车,蜉蝣撼树。
“呵呵......”
莫哀岁笑了笑,不甚扯到了干到起皮的嘴角,献血从嘴角的伤口处下,蔓延至她白皙的下巴,留下一条清晰明显的红色痕迹。
莫哀岁不甚在意的随手一抹,擦在裤脚上。
这一刻,她好像失去了奋斗的一切意义。
莫哀岁摇摇晃晃地坐下,颤抖着手收拾好凌乱的实验桌面,然后将地面的营养液的袋子收进垃圾桶里。
这一切的动作都像是放慢了几倍,行将就木般,如同行尸走肉
实验全然失败,为什么还要收拾实验室?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压下心底的起伏后,双眼泛着红丝出了实验室。
莫哀岁吃力的推开实验室沉重的门,今天格外沉,差点都没推动。莫哀岁而后微微弯腰,拨开遮挡在实验室暗门的衣服就要走出去。
未等莫哀岁从连接实验室与卧室的衣柜走出时,她便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恍惚之中一片和漆黑,胸膛涌出的恶心感让莫哀岁差点儿吐出。
莫哀岁忍下了那股想要呕吐的欲望,并试图抓住衣柜里悬挂的衣服……
“彭——”
莫哀岁再次失手,与衣服失之交臂,脑袋不受控制的撞向衣柜边角,然后扑向铺装了毛茸茸地毯的地面。
脑袋右侧传来的钝痛感让莫哀岁的脑袋清明了几分,她趴在原地苟且休息了会,等到身体缓和。
好一会儿之后,费劲从地上爬起,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针孔,以及灰色衣袖上的血迹。
进实验室前与进实验室后,莫哀岁的情绪与状态对比,简直不要太过明显。
她眸底的兴奋不再,渐渐爬上灰色的颓败与绝望。
莫哀岁轻轻地用冰凉的掌心覆盖住针孔。
这些针孔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论是吸星际里明令禁止的物品还是注射一些不被允许的实验试剂……
更别说这是她在做违反星际规则的“人体”实验了。
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要换一身长袖遮掩住……
莫哀岁偏爱简洁不喜花里胡哨、繁杂的装饰,灰色与白色作为整个室内的主色调,和谐统一,简洁明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哀岁突然间厌恶起她卧室里简洁的装修。
一丝活人生气都没有……
就像她本人一样行尸走肉。
莫哀岁只看了一眼便收回厌恶的目光。
她愤愤地脱下这几日一直穿在身上的灰色衣服,颓败的眸子停留在沾满血迹的衣袖,莫哀岁思索了片刻,将其扔在毛毯上,踩踏而过。
她摇摇晃晃地走去卫生间,打开花洒与水龙头,躺进浴缸里,将头猛扎进浴缸里,任凭水面逐步没过自己。
温热的水包裹着莫哀岁,瞬间驱逐了浑身的冷气,就好像是她上一世护着她在车祸中死去的母亲一样拥抱着她。
在这种莫名的触感与情感联想中,莫哀岁憋气到达极限,窒息感使得她重新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莫哀岁的眼角夹着不明的液体,委屈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
她想回去,回到母亲的坟前,去和她诉说着这个世界受到的委屈。
她还能回去吗?
穿进小说里的人,不困是主角还是配角,还会有返回他们那个世界的机会吗?
莫哀岁心里微微泛起一丝的茫然。
她环抱住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不清楚……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为什么她要替别人过完未过完的一生,遭受她所未曾完成的境遇。
半个小时过去了,洗漱完的莫哀岁站在雾气遮住了盥洗室的镜子前,她轻轻擦拭去镜子表面的水珠,打量起自己的面部状态。
眼下乌青一片,眼底泛青,脸色更是惨白无比,活像是一个几日没吃人血的吸血鬼。
莫哀岁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了,她叹息一声,低垂着眸子再次笑了笑。
她要是刀枪不入的吸血鬼就好了,就不用为了自由绞尽脑汁了。
谁敢进犯就让他变成吸血鬼然后丢出窗外,让太阳把他焚烧成灰烬!
终究是不切实际的梦罢了.......
这次实验的失败打了莫哀岁一个措手不及,或许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