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踉跄,险些没摔了。
不过,她也没气恼,只觉莫看自家小四平日里混,这般看来,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当下就让侍卫看着点小四郎,自己和肖嬷嬷在后面走着,边走还边道:“嬷嬷,你说我们府最近是不是招了什么东西?怎总这么不太平…等今日这事过了,必要去找个大师来府里做个水路道场,驱驱邪……”
……
姜瑶抽抽噎噎,在黑暗里擦泪擦得伤心,突觉身体一个晃荡,面前的黑暗变成了亮光——
此时,楚昭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就这么在自己头顶,鼻高眉挺,眼窝里,一双深邃眼眸就这么盯着自己。
“怎么?”
她问。
“该放手了。”
他道。
姜瑶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上了马车,不过——
那双手还挂在面前的年轻郎君脖子上,身体也依偎着他,十分亲密的动作。
姜瑶发觉。
自己竟然有些不想放开。
大约是那湖底太冷了。
而他,又太暖。
姜瑶这人不习惯委屈自己,干脆掀了眼睫,对着他柔柔道:“手疼,使不上力。”
她将右手呈到他面前。
那只手,袖口湿漉漉地贴在在腕上,昂贵的红绸外里,精致的白绫内衬,却满布伤口——
皓腕凝霜雪,这样白这样柔的一只手,放平常,怎么呵护都不为过。
可眼下,这手却被人刺了无数道口子:显然,刺这口子的人半点没顾惜,下得很狠。
一道道血红的皮肉翻着口子,还有血顺着往下,给人种狰狞又瑰丽的错觉来。
楚昭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看着她手,良久没开口。
姜瑶将手继续往前一递,道:“阿昭哥哥,疼。”
“你给我上药。”
楚昭看她一眼,姜瑶没明白他眼神意思,就见楚昭已小心翼翼将她放到马车唯一的一张凳上。
而后,用指节敲敲车壁:“上来个人,给娘子换衣服。”
“阿昭哥哥。”
姜瑶唤了一声。
楚昭半弯着的腰顿住,回过头看她:“什么事?”
“我…”
姜瑶张了张口,还没开口,就见楚昭突然道。
“我不去哪,”他道,“就在马车外面。”
说着,人已下了马车。
姜瑶就看着他白色袍子如水一般流出马车,而后,掀起帘子。
马车外,楚昭半靠着马车,被灯光勾勒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那身影背着光,明明看不真切,却分明…耀目而温暖。
姜瑶将帘子放了下去。
……
青雀边给姜瑶换衣裳边落泪。
她怎么也想不到,娘子不过出来一趟,身上竟然又多了那么多伤口。
怎就没个安稳的时候呢?
难道是招惹了哪路瘟神?是不是该择个吉日,再去庙里拜拜?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说着方才突然丢失她踪影的可怕。
还有——
“那些个黑衣人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娘子一掉湖里,我等想去救,也拦着不给去,等我们再过去,便看不到娘子你的身影了。”
“还有那王家娘子——”
“王家娘子?”姜瑶惊讶,“她怎么了?”
想起方才落水时所见,心中不由生出一种猜想——
“她不会也掉水里了吧?”
青雀道:“可不?她也落水了,说来也怪,王娘子身边那么多人,怎也会掉水里?难道她也和娘子一样,遇上那等不怀好意的人了?这些人可真真是可恶…”
“必要让有司衙门好好查,全送劳里去!”
姜瑶若有所思。
若是王清玄掉湖里,那就能理解,为什么没人来救她了——
女主气运惊人。
要救,自然都去救她了。
如何能看得见她一个小炮灰?
不过——
“一郎君不会去救了王娘子吧?”
姜瑶下意识问。
“自然没有,”青雀摇头,“一郎君也是很晚才来的,据说直追出了雀儿街,在街尾好不容易才找到已经被拍花子藏在马车里的小娘子,等找到小娘子回转过来 ,就见娘子你落水了——”
青雀突然失声,想到之前所见。
尤其是一郎君急匆匆而来,等听到她与红玉说“娘子掉湖里”时,那一瞬间门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青雀竟然哆嗦了下,而后才道:“当时郎君正想跳下去救娘子呢,谁知娘子你就爬上岸来了。”
“这般想来,娘子你运气真好。”青雀道,“还自己爬上来了。”
姜瑶笑:“是啊,我运气真好。”
她低头看着,还握在左手心的步摇,又道了声:“运气是…真不错。”
“啊,娘子,你手!”
青雀看看姜瑶右手腕,又看看姜瑶被那步摇扎得千疮百孔的左手手掌心,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掉。
她捧着她手,道:“娘子,您怎就受这许多伤呢。”
便青雀这样活泼开朗的性子,看到那伤口,都要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