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岁放下手,累的低喘口气,回头发现纪元楚盯着他,有点呆愕的模样。
朝岁微微挑眉,别告诉他,这里的修真界没有这法术。
元灵剑不是普通的剑,有剑灵存在,只不过被封印了。
纪元楚虽不知,却隐约有感觉,故而说出‘元灵剑病了’的话。
借剑光不难,与剑灵商量即可。
剑灵听命剑主,故而他动手前问了纪元楚,纪元楚懵懵懂懂点头,剑灵得了首肯,自然不吝借予。
“过来,”朝岁干脆勾勾食指,“我教你。”
纪元楚双眼发亮,扔下鼻青脸肿的白煞走来。
嬴辛起身,从卷袖内揪出一只毒痋。
之前围绕他的痋虫尽数落在了脚边,只有这只及时躲起来,避开剑芒的毒痋活了下来。
毒虫在指间瑟缩颤栗。
“真可怜,”他怜悯的说。
那张清隽白皙的少年面容,却没有丝毫垂怜之色,嘴角甚至弯起微末弧度。
这时,他眼角余光在别处扫到了一点星光。
嬴辛侧首望去,离他不远一名持剑苦战的弟子,头顶上空,飘下了雪花似的光亮。
是柔和如星辰般的剑芒。
不止那名弟子,整座道场渐渐安静下来,众人抬头,漫天剑芒如雪花飘落。
底下万千毒痋无处遁形,瑟缩后退,争相逃离。
嬴辛嘴角笑意微顿,看向了高处。
望斗台上,一切星辰的源头元灵剑悬在半空,纪元楚一掌抵在剑柄,在他法力催动下,一点点星团从剑身飘出。
剑光宛如飞舞的蒲公英,随风洒向了四方。
少年脸上难掩兴奋,时不时歪头,看向旁侧披着雪白大氅的身影,一贯充满傲气的眼睛,闪闪发亮。
青年低声说什么,似乎是:“不错。”
嬴辛脸上笑意消失,冷冷看着。
他蜷指捏死了毒痋,在众人无不惊愕于这如梦似幻一幕的时候,踩过痋尸,独自离开了。
纪家祖上辉煌,有过数位大乘境强者的荣光,十年前灭门,只剩纪元楚独苗。
纪元楚会些独门秘术,并不奇怪。
朝岁拍拍主角肩膀,交代别把他卖了后,兀自回了房。
风波过后,江叶骅让人送来碗药。
朝岁喝了两口,停道:“这不是早上的。”
“哥哥追人还没回来,”江叶骅走进晚枫亭,哼声道,“知道哥哥亲手给你熬的药,有多珍贵了吧。”
朝岁没说话,径自放下碗。
早上汤药苦是苦了点,确实非比寻常,用了许多稀珍药草,还加了特别的东西。
江叶骅忙活了半天,得了空赶来,他在朝岁对面坐下,自个儿拿起茶杯,倒了杯茶。
刚倒好,朝岁手一伸抢了去,“谢了。”
江叶骅掀起眼皮,哼声看了眼他,想起正
事,重新拿过一个杯子,边倒茶边问:“我说,你如何得知母痋在白煞瞎眼中。”
清茶冲淡了药味,朝岁舒坦了些,说:“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叶骅一乐:“假话。”他就喜欢与众不同。
“假话就是,黑白两煞闯入青阳宗将我掳走,来回没有惊动任何人,自是用了手段,他们擅长痋蛊诡术,所以我猜,他们用诡术控制了宗里一些人。要控制子痋,母痋一定在他们两人身上,至少将我带走的时候,是如此。”
“后来在魔舟,我见白煞甚爱干净,入舟就沐浴,浑身衣物焕然一新,连发扣都没放过,唯独没换眼罩,那眼罩还十分乌黑陈旧,和黑煞的一模一样,所以心生怀疑。”
江叶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疑惑道:“但或许有其他缘由呢,还有,我听哥哥说,在海域,你传音让他一定抓住白煞,既然两人都有眼罩,你怎么不猜母痋在黑煞身上。”
“因为我被他们的同门之谊感动了。”
“都说巫幽门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你们来时,面对两大化神境,插翅难逃的绝境,黑煞修为更高,却让白煞先走,自己留下断后,这等情谊......”
朝岁修长如玉的手指,晃了晃茶杯:“说实话,有点感人。”
“原来如此,”江叶骅想了想。
如此倒是合理,不过,“说不定,黑煞是暗恋白煞,才让他先逃呢。”
朝岁轻晃的指尖一顿。
这是他未曾想过的道路,但嘴上不能输,他幽幽地瞄了眼江叶骅,“他们都是男子,能想到这层,到底我是断袖还是你是?”
江叶骅正品着茶,闻声一口水险些喷了出来,“呸呸,我才没有那嗜好。”
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了,缓了半晌,江叶骅才恢复过来,“假话都合理,那真话呢。”
朝岁右边眉梢一挑,半眯着眼懒笑,“掐指算的。”
江叶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