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喝酒过头的甚至跌跌撞撞要跑到场中,被同伴或是跑堂的小伙儿拦住。在东洲,众目睽睽之下侵犯女人会被判为重罪,流放边关做苦力。
翁三也是看的目不转睛,还不时回头跟诸鑫点评两句,听到罗斯风格的曲子,还能跟着哼唱两句。
三曲完毕,罗斯女子和敲鼓奏乐的老人走到近前致谢,女子的华语不甚流利,老人则明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华语。诸鑫隐隐替这对父女担心起来,三年禁令已过,驱逐已经开始,若是有人成心为难,这老人怕是过不了关。
有些事倒是不能想,一想就来。
门口的帘子猛地被人掀开,一个醉醺醺的人领着两个襄平的治安警长,闯了进来,指着诸鑫桌旁的父女。翁三虽然市井,但心眼却是不坏:“完啦,完啦,刚才那客人言语调戏这罗斯姑娘,被老人用罗斯语骂过,这下带警察来了。”
听了这句,诸鑫和赵志都猜到了大概,无非是有人酒后嘴欠,被维护女儿的父亲骂了回去,想想不爽,就上街寻了警察要用驱逐法令来报仇。
酒肆的老板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两位警长解释,说了刚才那酒客的猥亵行径。治安警长本想作罢,可酒客劲儿上来了,可劲的咋呼,说要是警察不干事儿,他就要到军管署去告状。
诸鑫耳朵灵,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再不出面,这对父女就在劫难逃了,转头朝赵志点了点头。
赵志比其父聪慧百倍,知道东家的善心大发,有意保这二人,起身隔开了正要抓捕罗斯父女的两位警长。
个子略矮胖的那位警长,见赵志衣着不差,就说他:“我们在执行公务,先生若是不相关,就不要瞎掺和。”
赵志笑了笑:“二位,你们凭什么要带走这俩父女啊,我们凤凰做事情可都是有规矩的。”
警长虽是东洲本地人,但受训后也知道凤凰人最讲章法,就耐心解释:“刚才那位先生举报说这俩罗斯人没有工作,也不会说华语,按照法令理应被遣返,我们这就要带他们回去审查。”
赵志心里打好草稿,早有准备:“这两位刚才已经和我们东家签了用工协议,算是庄子里的工人,他的举报不作数。”
警长也可怜罗斯人求生不易,就要顺水推舟将此事作罢。闹事的酒客却不依不饶:“我也是凤凰人,规矩我懂。既然我有举报,就该查清楚才能放人,哪能听这人信口雌黄,就算是结案!”
赵志被一句话堵在那里不上不下,诸鑫站了起来,朝那两位警长拱拱手:“我是三金郡的诸鑫,是元老院的终身元老。按照法令,他们这样的案子,元老可以直接担保免于诉讼。”
两位警长不知道诸鑫是谁,但知道三金郡确实是最大的私人土地,对视一眼,更是不知所措。
闹事的酒客听了诸鑫的名字倒是一个激灵,细细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像,连忙低头拱手行礼:“见过诸大人,这事儿是我欺人在先,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说罢,就和两位警长道歉,说自己不告了。
酒肆内的客人多有凤凰来的,听了诸鑫的名字都静了下来,排着队上来见礼,他们觉着万里之外的东洲能见到诸鑫,心里是一万个放心。至于诸鑫为什么救这父女,基本没人关心,不少人是这么说的:“哪个正常男人不喜欢白乎乎的大腿!”
翁三这才知道跟自己吃了半天饭的人原来是祝老板的兄弟,在凤凰数一数二的诸鑫大人,他连忙站起身赔罪,他的日本媳妇儿则跟在背后深鞠躬。
等到大家重新坐定,翁三觉着对面的诸鑫随和,壮着胆子问到:“诸大人,不知你为何会救罗斯人?我听说前几年,您杀罗斯人,就跟切菜一样,前前后后杀了一百多万。”
诸鑫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一百多万?哪有那么多,我又不是杀人狂。其实,我就是觉得他们流落异乡已经很可怜了,再被随意驱逐,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所以,你也要对你媳妇儿好一些。”说到这里,他想起了背包里那颗冷冰冰的金黄色的心脏,那是一个被放逐者的孤独的心,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希望世间的弱者能生活好一些。
翁三似懂非懂的点头,继续对付起桌上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