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在了二爷眼中……再想起刚刚二爷眼中的惊艳,陈氏越发觉得头目森森,简直不敢去想那后果。
不过,她终究比那一干婆子丫头镇定一些,哪怕是维持表面上的镇定的能力。
看到闯祸的人转身避开去,她虽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却也能强撑着赶过去,略带紧张地劝着邱晨:“夫人,先出来吧!”
邱晨瞪视着那个慌乱的身影逃一般出了后院,这才努力克制着自己胸口的怒气,收回目光。这会儿也顾不得木桶中的葡萄是否踩碎踩匀,只悻悻地从木桶中出来,洗了腿脚上沾染的葡萄汁。又由着陈氏半蹲下替她穿了鞋袜,整理好了裤脚裙裾。玉凤和青杏则顾不上自己浑身的狼狈,匆匆净了手上来,把邱晨缚膊的带子接下来,上下打理了一回。
邱晨身上的衣裳倒没有沾染葡萄汁,却因为绑缚弄得起了皱,一沓褶子。
“夫人,还是回房换身衣裙吧!”玉凤小声地提醒着。
邱晨呼出口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裙,再回头看看比她还要狼狈不知多少的几个丫头婆子,悻悻地挥挥手:“让陈嬷嬷陪我回去换衣裳就行,你们也回去打理一下吧!”
两人在小花厅坐定,邱晨让了一下唐文庸,随即垂着眼端着茶杯喝起茶来。
“嘿嘿,杨淑人,恭喜恭喜……”唐文庸似乎已经从尴尬中恢复了过了,也不在乎邱晨的冷遇,没话找话地开口,“昨日纳采,小可正好有要事缠身,没办法亲自前来,实在是一大憾事啊……嘿嘿,杨淑人不会因此怪罪小可吧?”
“唐公子事务繁多,区区纳采小事,哪里敢劳动唐公子亲至!”邱晨无比客气道。
“那就好,那就好!杨淑人最是通达……果然不会那么小气!”唐文庸摸摸鼻子,有些讪讪地笑着,自顾自地接着道,“今日我来,是把内府将作监的三名琉璃师傅带了过来……咳咳,他们虽说不会烧制千里眼的琉璃,烧制琉璃盏、琉璃灯、琉璃香薰球却很在行……”
邱晨仍旧垂着眼睛,注视着杯中上下浮沉的茶叶,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这样的冷淡疏离,让一贯脸壮皮厚的唐文庸也有些撑不住了。他讪讪地笑着,正想着再找个什么话题说下去呢,邱晨仍旧纹丝不动,却突然开口了。
“唐公子此次前来,是奉了谁之命?……或者,唐公子此次代表的仅仅是你个人的意思?”
“呃,这个……有什么区别么?”唐文庸愣怔了一下,继而反问道。
邱晨终于从茶杯上收回目光,缓缓地抬起眼睛来看向唐文庸,直视着他道:“当然!”
“若是唐公子此次送琉璃师傅过来,是奉了君命旨意,那邱某为臣为民自然是无条件奉旨行事。但唐公子此行只是代表着你个人,那么,唐公子不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传授千里眼制作秘法的条件么?”
“呃,这个还要条件……”唐文庸下意识地说了一声,对上邱晨倏然眯起来的眼睛,竟一下子卡了壳,瑟缩了一下,接着道,“刚刚我不是说了,那三个可都是内府将作监最好的琉璃师傅,他们可是专门烧制御用琉璃器皿的高手,你让人教他们烧制千里眼玻璃,他们也可以教你们烧制御用琉璃器具……嘿嘿,谁也不吃亏嘛!”
邱晨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盯着唐文庸道:“唐公子既然说了是御用琉璃器具,那么我学来又有何用?”
“呃……”唐文庸这回是真的卡了壳。
既然是冠上了御用的名头,民间百姓非赐不得使用,更别说拿来卖钱了……不能用、不能卖,连私自烧制都是违制地……这么一想,那烧制御用琉璃的技艺哪怕是学了来,也真是没用。
愣怔了片刻,唐文庸一脸尴尬地红一阵白一阵,讪讪道:“那,杨淑人可是有所求,不妨说出来听听!”
邱晨收回目光,干脆也将一口未喝的茶杯放到桌上,淡淡道:“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所求……就请唐公子写下欠条一份,待我想到所求之物,再凭条兑现如何?”
不如何!这三个字唐文庸差点儿脱口而出。
邱晨却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紧接着就补充道:“放心,我不会无理取闹,所求之物必是你能给得起的!”
唐文庸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差点儿呛住,脸色似红似白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儿来,盯着邱晨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邱晨抬眼,目光坦然地看着唐文庸,道:“不过是一个人情欠条,你能还上就还。还不上……我顶多就是看走了眼一回,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走了眼又不是第一回了,当初还不是以为唐公子虽然性格有些别扭,但总算正直爽快质朴……”
邱晨的话没说完,在唐文庸变色之前戛然止住,然后睨着他上下打量着摇了摇头,顾自不再说什么了。
偏偏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反而将某一种痛悔交友不慎的懊悔、自惭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偏偏,被表达不慎的对象还就是唐文庸自己……这简直比直接点着他鼻子喝骂还让他难堪。
唐文庸先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