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玄走远之后,易盛徳长久的许久不语,默默仰天而坐,面容不断扭曲变换着。作为一个将一生都奉献在经商上的男人,易盛徳最终决定: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生意来处理,只不过这件生意的筹码不再是银子,而是换成了他的儿子易玄。稍有不慎,这笔生意的代价,便是失去这个他辛辛苦苦养育了十七年的儿子。
“来人!”
不知过了多久,易盛徳猛然坐起,朝着门外喊道。
“老爷有何吩咐?”
应声而来的侍女已经察觉到自打黄老管家来过之后,老爷的心绪便有些不太平静,也不知是何缘故。不过身为易老爷的贴身侍女,雨萱自然是个自然深明事理、左右逢源的角色,不多说也不多问,只低头小意侍奉道。
“传我的话,让韦师爷给大少爷和二少爷各修书一封。告诉他们二人,如果军中或者学院眼下无要紧事,让他们各自想办法回回来些时日。”
半晌无声。
“怎么,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给两位少爷的信里,该用何种理由.”
雨萱没有继续,她明白,老爷会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没什么合适的理由,便让远在朝庆国北疆征伐的大少爷和在望京城悬梁苦读的二少爷回来一趟,着实有些说不通,或许还会让他们二人胡思乱想也说不定。
“就说老祖宗有些日子没见他们了,甚是思念,让他们回来见见老祖宗,也好了却老人家心事,好让老祖宗安心养病。”
为了让长子和次子回来,易盛徳甚至不惜动用老祖宗的威严。
“是!老爷!”
雨萱心中一惊,自知老爷不惜以让老祖宗“诈病”之计让两位少爷回来,定然是在筹谋一件大事,而且已经不是她这种层级的人可以过问的了,躬身行了一礼,翩然而去。
得令的侍女雨萱急急的往后院韦师爷处赶去。因为易家庄园的内院实在太大,就算快步走也要走上一会儿才能到。眼见易老爷的贴身侍女面色焦急,路上诸人纷纷让路,却无一人敢上前询问究竟是何事让她如此匆忙。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回老爷,事情已经办妥,两封加急信件已经各自发往望京城和安康府。”
易家内院里负责书信往来、账目盘点的韦师爷,已经把事情办妥。刚才从雨萱口中得知老爷的口谕之后,虽不知内情,但马上着手亲自办理此事,甚至连午饭都没吃。办妥之后,急忙来复命。
“有劳韦师爷了。”
“老奴不敢,为老爷做事,不觉辛苦。”
“韦师爷,我让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这件事,你就当做没发生好了。好了,你下去吧。”
今天易老爷的兴致似乎有些低落,连话也不怎么想说。
“是,老爷。”
韦师爷得令之后,马上离去。虽然韦师爷心里也是一万个好奇,究竟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让老爷下了那般命令。要知道即使去年易家大宗族的大长老、易老爷的叔父仙逝,易老爷也没要求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只是让他们各自摆张供桌拜祭下大长老而已。按理说,发生了值得召回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大事,肯定会有些风声泄露出来才是,可他实在想不起什么样的大事值得召回两位少爷。
突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讴歌念头猛然撞击着韦师爷的识海,让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难不成,这件事和那个谣言有关?!
韦师爷自己都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深呼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把那个想法生生的憋了回去,不敢再去想。可越是这般压制,他就越觉得此事,或许真的和那个谣言有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易盛徳的反常举动和言行,变得愈发明显了。这一切,都被易盛徳的贴身侍女雨萱瞧在眼里,记在心里。除了心绪不宁、茶饭不思之外,老爷这些日子来最大的变化尤为显著————易老爷突然极为在意起三少爷平日里的一举一动来,几乎每天都要问她数次三少爷此时正在做什么。
“回老爷,三少爷正在外院王木匠家中与王木匠的儿子王荩臣做木匠活儿。”
“回老爷,三少爷正在庄园外的齐二生家的芋头地里帮着除草。”
“回老爷,张渔户的儿子在家养病,三少爷正驾船和张渔户一起在湖中捕鱼。”
“回老爷,三少爷正在柳婆婆屋中读书给她听。”
“回老爷,三少爷.。”
除了雨萱之外,别人或许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易家三少爷易玄,则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些日子来父亲的异样。他经常能无意间看见父亲的贴身侍女雨萱在远处观望自己,却又不过来找自己,似乎是父亲派来“监视”自己的。可是身为父亲的亲身儿子,他也不知究竟什么地方惹得父亲要用这般手段来对付自己。父子之间,怎会隔阂至此?每次瞧见雨萱在远处看着自己,易玄总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知所以。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