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雨萱说您找我?”
易家三少爷易玄,面带谦和微笑,出现在易老爷的书房中。此刻的易玄,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卷入一场身世质疑中,仍旧如往常一般。
易玄还是那个仪表不凡,气宇轩昂的易玄,一身黑色劲装勾勒出易玄挺拔俊朗的身形,无形中表明主人是个行事利落、雷厉风行之人。望着年方十七便已然高出自己半个头的三儿子,易盛徳心中却全然没有了之前对他的亲昵与疼爱,反倒是眉头紧皱,怀疑起易玄身长高于自己背后的玄妙来。不得不说,虽然易盛徳仍旧不愿相信那件事,毋庸置疑的是,那件事已经无形中里开始影响易老爷对易玄的看法了。易盛徳随手指了个座位,示意易玄坐下。
拧眉沉默的父亲没有开口,易玄觉得有些奇怪,但并不敢再继续追问。
“玄儿,刚才在屋中忙些什么呢?”
“回父亲,前两日孩儿偶得了一张古曲谱《出水莲》,刚才正在屋中练习。”易玄老老实实地回应道。
“和你说过多次了,琵琶是女儿家才会碰的东西。堂堂七尺男儿,生于天地间便要顶天立地,成就一番惊天动地伟业。要么浴血疆场,为国尽忠;要么读圣贤书,入仕为官;即便是你不想走你大哥、二哥走过的老路,你也可以帮着族中几位叔伯、账房先生打理族中生意。男子汉大丈夫,却整日沉湎于靡靡之音,不思进取,抱着女儿家的玩物,成何体统?”
易老爷面色不悦的训斥道。
这下,易玄可真的发现今日父亲的反常了。以前的自己也偶尔会弹上几曲,那时父亲大人并不干涉,甚至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点上几支小曲儿让易玄弹与他听。为何独独今日听闻他在弹琵琶,却是这般生气?易玄也不知什么地方惹父亲不悦。
易玄心里直发苦,却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听着,然后恭恭敬敬的应下,表示以后不会再犯。
“时值四月,正是春和日丽之际,往年这个时候,你要么去独身一人去远游,要么随性去佃户们的田里帮他们做工,要么一连几天躲在屋中废寝忘食的读书,为何今日甚是反常,在屋中弹起琵琶?”
“父亲大人,您忘了,还有半月,便是娘亲的忌日了。玄儿心中思念,这才拿出琵琶弹奏一番,权做缅怀先母了。”
易玄连忙解释道。
如果易玄有洞察人心的本事,那么他一定会后悔刚才所说的话,因为自己的母亲冰婉儿在父亲眼中的地位,在今日黄云鹤复命之后,便一落千丈。
冰婉儿?一个易盛徳曾经无比熟悉和珍爱的名字。但是一想到那个曾经最疼爱的三妾冰婉儿,却极有可能给他戴了顶绿帽,生下了不知生父是谁的的易玄,他心中就不禁冒火!不过因为心中还存着一分侥幸,希望先前的结果只是个错误,这才强行压下心头怒火。
“你娘,走了有四年了吧?”易老爷故作平静地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回父亲,今年已经第是五年了。”易玄小心翼翼的纠正道,也不知父亲为什么连这种日子都会记错。
“五年了么。无所谓了。玄儿,你今年十七岁了吧?”
“是的,父亲。今日找孩儿来,所为何事?”
“呵呵,没什么。”
易老爷笑着打断了易玄的猜测,“我已年逾五十,虽已是知晓天命、看淡世事的年纪。不过今日偶然想到今秋时节你也要成亲了,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一想到最小的儿子也要成家立业,自立门户,心中实在有些不舍,所以叫你来谈谈心罢了。”
谈到了这个话题,易玄心里可是有很多话想说。
“父亲,关于此事,我正有些话想说,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得了父亲的首肯,易玄才继续道:“父亲,关于我的婚事,我一直觉得有些不妥。我年仅十七岁,尚不至弱冠,为何父亲急于让我今年便成亲?大哥和二哥,他们虽然也已定下婚配之事,可是您并似乎并不急于让他们成亲。我这个做弟弟的,先于两位兄长成亲。此事,会不会有些不妥?”
“易玄,以你的聪明,我的苦衷你应该明白。夏蝉的父亲夏士达身为工部侍郎,虽远远算不上权倾朝野,但也算的上是一位权臣了。如果今秋你和夏蝉能喜结连理,我们易家便和夏家结为亲家,关系之亲密自不必多言。至明年的春闱之时,待你二哥高中之际,不肖我们易家中人开口,夏士达自然会鼎力在朝中扶持他。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
易盛徳边解释边训斥的说道。不过其实易盛徳很明白易玄想说什么,对于这个儿子,他很是了解。一向为人正派的他,自然不希望与女子成亲仅仅是为了利用她家族中的力量。易玄不想,他易盛徳心中却又另一番打算。在卧虎藏龙的庐江府里,原本就很强势的老牌势力和不断崛起的新晋实力,让身为庐江府四大宗族族长的他肩上的压力很大。传自父亲的家业和宗族威望,绝不能在他的手上落魄。为了巩固他们易家在庐江府中的实力和威望,高攀庐江府三大权族中的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