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雪担忧着起了身。來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却不想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刺穿了门扉。向她猝然袭來。
快如鬼魅般的速度让月如雪根本來不及闪避。可是就在剑尖贴住衣衫就要划破肌肤的刹那。那剑猝然跌了下去。因为握剑的人倒了下去。
黑衣的刺客压着雕花的木门一并向屋内砸來。月如雪却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淡淡的药香。月华般的澄澈白袍。不用抬头去望。她也知道。是无痕。
抬眼望去。宛如谪仙的清俊面容还泛着病态的苍白。忍不住轻轻地咳着。可是无论是拦着月如雪的手。还是握剑的手。都那么的坚定有力。让人说不出的心安。
月如雪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楚。为什么。每一次有危险时。陪在自己身边。守护着自己的人。永远是无痕。而不是他君夜玄。为什么。每次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总是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沒事吧。”无痕澄澈的双眸里满是担忧。却因为说话咳得越发的厉害。整个裹在白袍里的消瘦身躯都随之颤抖着。
被那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惊断了思绪。心揪成小小的一团。“我沒事的。你才刚刚伤好。怎可这般……”
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堵了回去。“你。无事。便好。”
温暖的话语带着春风般的和煦。吹皱一池春水。让月如雪在一瞬间内心肿胀得不知所措。
那双如神祗般澄澈却温润的眸子就那么宠溺地望着自己。无痕。你这般。让我这一生如何去偿还。
怔忪间。黑衣禁卫已以最快的速度结果了附近了的黑衣刺客。意外的。这些刺客的功夫并沒有想象中的高强。
院落内瞬时灯火通明。原本的花木扶疏。如今早已满是尸体与血污。有黑衣刺客的。也有这医馆中一众仆从的。中间一人。须发微白。仙风道骨。如今却是惊恐地瞪着双瞳。一身蓝袍被鲜 血染成了深紫色。正是这医馆的主人季谦礼。
本來在徐不缓和林无涯房中替徐不缓更换伤药的季禾年。在两人的一路保护下。如今也奔到了院落中。清雅的面容早已无了初见时的处变不惊。一声哀嚎便扑向血泊中早已毫无生气的父亲。凄厉的哭声在静谧的夜空里久久地回荡。
众人也是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劝阻。
林无涯迟疑着。终于大步走上前。将季禾年按进了自己怀里。少女的泪水伴着哭号声如决堤的洪水。终于哭得晕厥在林无涯怀里。
另一侧君夜玄衣袂生风。甚至把芷茵和闻声赶來的君逸臣远远地摔倒了后面。在听到屋外金戈相击。惨叫哀嚎之时。他的整个心便如解冻的春潮汹涌得不可遏制。月如雪。她。会不会有危险。自己怎么可以放心地把她一个人扔下。明明说好。等他回去。自己却……
直到看到火光中摇曳中那人熟悉的窈窕身影。一直揪着的心才终于算是放下。可是深邃黑瞳却被揽着月如雪的那袭如雪白衣深深灼伤。墨色翻涌如海。生生地顿住了脚步。
芷茵一路小跑。面色潮红。娇喘微微。终是赶上了蓦然顿住君夜玄的声音。顺着那墨色的眸光望去。看着月华如水下白衣女子婷婷而立。澄澈的剪水双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望了眼院中血色斑驳。突然一把从背后抱住君夜玄。不食人间烟火般清雅的面容瞬间写满惊恐与怯懦。“好多血。阿玄。我好怕。”
随着这声娇弱的叫喊声。月如雪的眸光也终于瞥到了天井另一侧的君夜玄。他。终归还是留在了芷茵身边吧。心里泛起一抹苦笑。月如雪不禁自嘲。自己居然还傻傻地期待他会回去找自己。会担心自己的安危。怎么会。自己那钻心的烫伤都抵不过芷茵一个梦魇而已。因为。自己于他。根本不重要。
想到这。突然想起自己手臂上的烫伤。灼灼的痛楚再一度铺天盖地的袭來。挽起衣袖查看。原本覆在伤口上的药早已因为这一翻颠簸而掉落。月如雪的脸色因这痛楚而苍白。光洁的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
君夜玄的心一揪。是她那烫伤的手臂吗还在疼吗。。覆好的草药呢。就笨到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放弃了执拗想迈步上前去看。却不想那如雪白衣的主人无痕。修长如玉在月光下反着透明光泽宛如灵仙般的手指。早已快他一步搭上了月如雪的手腕。“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弄得。”说着从怀中拿出随身带着的冰魄雪玉膏。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涂抹着。
月华如水中。她仰头对无痕温雅一笑。暗淡那璀璨月华。她。却不曾对自己那般笑过。
微风乍起。白衣纠缠。仿佛她与无痕才是一对璧人。而不是。与他。君夜玄。
莫名地心中怒火中烧。气血翻涌。甚至抛开了芷茵。大步流星。冲到了二人面前。一把将月如雪拉到自己身边。月如雪。是他君夜玄的。
蛮横的力量恰巧握住的是月如雪烫伤的那只手臂。月如雪忍不住痛苦地低叫出声。面色惨白。
君夜玄仿佛在一瞬间清醒。慌忙地松开了禁锢着月如雪的手。却又用另一种方式将她圈进了怀中。“我不是说。等我回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