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钟,苏望和周文兴赶到二头村,二头村的村支书是老熟人王下田,他看到苏望来了,非常高兴,拉着苏望的手足足握了三分钟,这才打发人去叫村长王二牛。二头村与中都村、岩头垄不同,王姓占绝对多数,所以村支书和村长毫不意外地都是王姓。
苏望原本还想让王二牛带路,去跑两户人家,但是王下田却执意不肯,拉着苏望、周文兴两人在火塘边坐下,然后叫堂客和媳妇赶紧弄饭。
“苏镇长,你在岩头垄和中都待了三天?”王下田开口问道。
“是的老叔,待了三天,住了两个晚上。”
“苏镇长,就凭你这份工作的踏实劲,镇领导你算头一份了。”王二牛在一旁感叹道。
“怎么了?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在岩头垄和中都村住了两万,老叔,这算不上什么呀。”苏望倒是不觉得怎么样。
“苏镇长,你是不知道,岩头垄村和中都村是我们镇排名倒数一二的两个村,全镇长还好一点,去岩头垄和中都村转过一圈,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曲书记,呵呵,估计中都村和岩头垄怎么走都不知道。”王下田一脸鄙视地说道。
“陈水莲也去过啊。可是人家是去抓计划生育的,赶猪扒房子去的,更不敢在岩头垄和中都村住了。”王二牛在旁边补充道,脸上的神情却和王下田一样。
“嗯,这两个村的确远了点,虽然到镇上直线距离不过三四十公里,可就是那三十里的山路太难走了。”
“可再难走你也得去走走吧,岩头垄的老冯和小杨没少抱怨,说他们岩头垄还是不是麻水镇管辖的村子?除了收提成款和抓计划生育,平日里镇领导连看都不往那边看。”
苏望知道王下田是个牢骚篓子,这样的话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不奇怪。
“我比其他镇领导都要年轻,多跑跑也是应该的。”苏望觉得自己在岩头垄和中都村跑了三天,住了两晚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还觉得很多东西还没有摸彻底,有点走马观花的味道,但是人就怕有比较,有了其他镇领导在那里当衬托,苏望的形象就无意中被拔高了。而且苏望是王下田、冯支书这样的人大代表们用跳票的方式给推上去,算是自家的孩子一般,自家孩子总是比别人要好,这是任何一个长辈都有的心态。
王下田和王二牛知道苏望话里的意思,不愿意多谈及镇领导是非的事情,于是转向其它话题。
“苏镇长,你在岩头垄和中都村跑了一圈,有什么收获?”
还没等苏望开口回答王下田的话,周文兴在一旁兴冲冲地答道:“苏镇长给中都村建议办个竹器加工厂,给岩头垄建议办个装修公司。”
苏望不由瞪了周文兴一眼,这两件事自己还只是提了一下,半点影子都还没有,怎么好到处嚷嚷呢?
王下田和王二牛意味深长地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提意见道:“苏镇长,我老王跟你是老熟人了吧,你怎么不给我们二头村提个好建议呢?”
“老叔,二头村的情况我是两眼一抹黑,你总得容我看一圈后想清楚才好说呀。”苏望摊手道。
“我知道苏镇长是个实诚人,今天先吃饭休息好,明天我和二牛陪你到处看看。苏镇长,你是有大问的,可得帮我们二头村好好盘算一下。”
到了五点多,饭菜快要熟了,坐在堂屋的苏望等人都可以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这时门口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支书,在吗?”
王下田闻声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四海家的,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王支书,我就是想来问一下,村里对我去年的补贴什么能发?”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中等个子,却很丰满,虽然穿得简单一般,但是却洋溢着一种成熟的风韵,尤其是胸部,几乎要破衣而出一般。她长得还算清秀,头发梳地很整齐,有着与其他乡下妇女不一样的整洁和白皙。
“四海家的,你放心好了,王村长前天去过镇中学,拿了补贴单子回来,过两天,村里就按单子把该补贴的粮食发给你。”
“那多谢王支书了,你家还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要不留下来吃一晚饭。”
“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家给老人孩子做饭去。”
“那好,你慢走。”
送走来人的王下田回到座位上,对苏望解释道:“她叫周秀秀,娘家是方山乡,是我们村四海家的媳妇。她男人王四海四年前在平阳市当兵,听说前年转了志愿兵,当了什么司务长,可又还不够随军条件,于是镇上就安排她进了镇中学当民办老师。”
周秀秀,镇中学,也就是六中的老师,会不会是冯如生两兄弟议论的周奶牛?有点像,真要是那样,齐家昌胆子可真肥,这事要是捅出去,不仅仅是生活作风堕落那么简单了,一顶破坏军婚的帽子可是跑不掉了。
“老叔,民办老师不是有国家发工资吗?怎么还要村里补贴?”苏望心不在焉地想了一会,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