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基文和罗玉兰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站在欧所长大人面前。欧所长扇动着鼻子,想从这对喜形于色的男女脸上嗅出究竟是来离婚的还是来登记的结婚的。可是,他的鼻子失灵了。今天一大早,他连续办了几对夫妻离婚的手续,听他们又哭又闹的,搞得他头皮都胀了。他拍拍脑袋,又发现有几根头发脱落下来,感伤地叹息起来:
“唉——,我的头发如今也赶时髦啰,它们也要和我的脑袋‘离婚’了,这下可怎么办呀!”
罗玉兰见他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欧所长怔怔地望着她俩约有两分钟,许久也没有发问,他的脑壳还在晕眩呢,只感觉天晕晕,地转转。如果不是坐在办公椅子上,可能就会晕倒在地了。
罗玉兰沉不住气了,说:“欧所长大人,我们是来离婚的,你望着我们两公婆干什么呀?”
她的话到底把他唤醒过来了,他不住念叨:“唉,离婚,又是离婚……你们为什么都不办结婚手续呀?我都快要变成离婚所所长啦!”
“所长大人,你忙昏头了吧,怎的说起胡话来呢?”罗玉兰说,“我们是来办离婚手续的。”
这位深得市民好评的欧所长,因为脾气好,工作热情,为人随和,总是让前来的男男女女快意地达到自己目的。他喝了一杯茶,湿润有些发干的喉咙,然后不紧不慢地说:
“噢,你们也是来离婚的吧。”
欧所长翻开一下原始记录,感到奇怪,问道:“罗玉兰,这里面的记录表明,你已经结过四次婚了,你现在又来办离婚手续,是不是太有点儿戏了呀?”
罗玉兰说:“我离几次婚关你所长什么事呀,这是我的个人自由,我爱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只要双方愿意,你管得着吗?”
欧所长领教过罗玉兰的辣椒嘴,他知道他说不过这个厉害的小女人。只好应诺道:“好好,又是来离婚的,今早怎么就没人来办登记的呢?”
罗玉兰递上她俩的结婚证书,催说道:“真啰嗦,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喏,快办理好我们的离婚手续吧!”
“好的,那你们简单说一下离婚的原因吧!”
欧所长拿起笔,记录下他们诉说的离婚理由,然后就让他们双方在商定好的家庭财产分割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末了,还摁上了拇指印。
一切办完,欧所长叫他们付上离婚手续费,他们双方分别掏出50元放在办公桌上。欧所长数了数钱,拉长嗓音:“每人还差10元呢!”
罗玉兰惊讶地叫起来:“啊,这离婚手续费怎么又涨价啦?你是不是想钱想得发疯啦?”
欧所长笑了笑:“嘿嘿,我的小美人耶,别嚷嚷嘛!如今离婚率这么高,市场行情样样看涨了,你不见,猪肉已经由原来每公斤15元飞涨到28元了么,这点就毛毛雨啦,算什么呀!”
罗玉兰不服气地说:“你们明明是要在我们这些离婚者的身上多想榨点油水,你尾巴还没有翘起来,我就看得出你想拉什么屎啦!”
“哎哟哟耶,小美人,你可别乱说哦,我欧大人可承受不起这罪名。这离婚手续费还要经过市物价局审核定价的呢,你以为是我欧所长自己能乱定的么!”
“谁知道,如今什么没有假的,说不定你是假借物价局之名自己定的呢。”
“好好,如果你嫌手续费高,你就拖下去,说不定下星期、下个月还要上涨呢!”欧所长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安基文听得傻了眼,翻遍上下口袋,只掏出15元钱,他匆匆走出门外问马露蓉,这才把钱补足交给欧所长。
安基文接过离婚证,嘀咕一句:“妈的,这世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想到,婚姻所竟然也会大发离婚财!”
欧所长尽管听清了安基文的埋怨,他没有解释,也没有答理。他把钱放入抽屉内,然后对门口外面大叫一声:“下一对——”
早年,他为了练出叫堂般的水平,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走出屋外,对着天空首先练习大声叫喊:“下一对——”
他喊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其老婆跑出来扯住他的耳朵,嗔怨他道:“你有病啊,只见人家早晨起来练太极拳、练唱歌、而你却练习喊叫什么‘下一对——简直是发神经!”
他捂着疼痛的耳朵,尴尬地笑了笑,说:“老婆,你要知道,我就是因为这样叫出水平,你才有机会做婚姻登记所所长的夫人哦!”
“你这是牛B!哼,如果当年不是嫁给你,兴许我现在还可能已经是市长的原配太太呢!”
欧所长一听,差点晕倒。也许是因为欧所长脾气好,性格好,守本份,要不,可能早就和他老婆在婚姻登记所过堂了。当然,如果真的这样,那拿着婚姻判官笔的就不是欧所长其本人,而另是他人了。
这时,罗玉兰接过离婚证后,深情地吻了一下那本证书,愉快地原地旋转一圈。随后,她邀请安基文说:
“老公,哦,对啦,我不能再叫你老公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