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晨风吹来,将几片落叶卷到安基文脚下。方才在眼前发生的现实,让他感到愤慨与同情。然而,对于离婚、结婚、再离婚这类现实生活中的现象发生的太多了,还有谁管得了这些闲事呢,已经见多不怪了。他想起自己的老婆罗玉兰,不也曾这样吗?但他不愿回想起那些苦涩难堪的往事,反正他现在即将和罗玉兰办理离婚手续,往日一切不愉快的事就让它全都过去。
同时,昨天他和马露蓉商量好,今天他一办完离婚手续,马上就和马露蓉登记结婚。他相信他和马露蓉结婚后,绝不会重演类似的悲剧。马露蓉是个有理智、懂得爱的女人。
不多时,又有一对男女在他们的后面排起队了。自从改革开放后,在市场上,排长队买东西的情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了。没想到,时下的婚姻生意倒是十分兴隆的,几乎每个星期天这儿都出现排队现象。
也难怪,平时要上班,一般打工族不敢轻易请事假缺勤来这儿办理离婚手续,公司老板扣工钱扣奖金扣到你怕。因此,大多数人都是等到星期休息的时候才来这儿。幸好市民政局婚姻登记所的欧所长为市民着想,为星期天前来这儿办事的人打开了方便之门。
快轮到罗玉兰二位了。她回过头来看看马露蓉,奇怪地问:
“嫂子,你的那位新老公怎么还不来呀,怕是他拿个猪尿泡来哄你,让你空欢喜一场吧!”
马露蓉淡淡地笑了笑:“哦,你不用为我操心,他昨天已经跟我说好了,说早上他有点事非要办妥不可,叫我先排队等候他,我相信他会准时来和我办结婚手续的。”
安基文向马露蓉投去一瞥会意的目光,“老婆,我好爱你哦!”他差点叫出口了。他看见罗玉兰只顾乐颠颠地闹离婚,对于他和马露蓉的事还蒙在鼓里,索性也装起糊涂来,狡黠地插过话说:
“嫂子,你能保证你男友来和你办理登记吗?”
马露蓉深情地笑了笑:“放心吧,我相信他的心,我相信他的诚意和他的一片爱!”
“我现在的老婆刚才在路上说,她还想参加你的婚礼呢!”安基文笑道。
马露蓉落落大方地笑道:“好哇,玉兰,只要你高兴来。”她没有半点揶揄的口吻。
罗玉兰来兴趣了,说:“你什么举行婚礼呢?”
“就在明天晚上。”
“怎么那么快就举行婚礼啊?”
“我和他都是过来人了,邀请十来位朋友聚会一下,简单了结婚礼仪式罢,不想搞得那么隆重和兴师动众的,也省得不必要的花费。” 马露蓉诚挚地向她发出邀请道,“地点定在红水河酒家,玉兰,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好哇,有空我一定去品尝嫂子的喜糖!”罗玉兰高兴地说。
安基文听了她们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罗玉兰觉得奇怪,问他笑什么。安基文嘲弄地说:“你这个人真逗,自己刚刚和我离婚,明晚又要去参加嫂子的婚礼,你不怕新郎说你是讨鬼嫌么?”
“怕什么呀,我又不认识他。”
马露蓉说:“告诉你,他可是认识你哦。”
罗玉兰很惊讶:“哦,他真的认识我?”
“那当然啊,”安基文插话道,“你三番五次结婚离婚,在市内还有多少人不认识你这个离婚专家呢?”
“是么,你那位新郎倌真的把我看成是离婚专家吗?我能领受那么至高无上的荣誉吗?”罗玉兰摇摇头,“我不信,你在逗我的呢!”
马露蓉只得在旁边掩嘴发笑。末了,她忍不住说道:“你们两公婆呀,从结婚到离婚,不到一年时间,却成了一对冤家夫妻!你逗我,我骗你,也不知这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你们的家庭生活简直像一场滑稽戏。”
罗玉兰听罢,说:“本来嘛,生活中真真假假的事太多了,难怪古典名著《红楼梦》有一句什么千古名言,‘假作真时真亦假’,如今谁对谁的话都是半信半疑,谁对谁做的事亦只相信三分。远的不说,就说老公你,你也好几次骗得我团团转呢!”
安基文笑道:“哈,我是有样学样嘛,!其实呢,我不过是步你后尘罢。”
在他们队伍前面的男女办完了离婚手续,一个个离去了。最后从婚姻所办公室出来的一对夫妇,男的满面笑容,女的却哭哭啼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男方逼迫她来离婚的。眼下光怪陆离的事情太多了,围城内外也是一天一片新笑林。
胡山拉着他老婆走进婚姻登记所。欧所长见是胡山,问他一句:“胡老板,你们两公婆今天怎么有空来这玩啊?”
胡山歉意地笑了笑,说:“欧所长,我可不是来这儿闲聊的哦。我有大事情找你帮忙呢!”
“哦,什么重要事情啊,非要两公婆一块来?”
“本来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在专卖店特意买了两瓶人头马,打算送给你的,可是刚才被我老婆气乎乎地扔到大街上摔烂了。现在我两手空空,真不好意思!”胡山表示歉意道。
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