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长一段时间,傻爹都不爱说话,我感觉他变得更傻了,他还留着长长的凌乱地胡子,连头发也不剪,他已经是一个瘦瘦的老头了,
那时,我每当见到傻爹,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傻爹很可怜,我都要愣愣地看着傻爹一会,看了一会我会流泪,一直流很长时间,好像那些眼泪一直流不完,
自从我大伯死了,我们家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到了冬季经常沒材烧,那年冬天我感觉特别的冷,娘几乎整天把我和弟弟拢在怀里,我们三个人围在被窝里不敢出來,
那年冬天我觉得从來沒脱过衣服,就连睡觉都是穿着衣服睡,我看着傻爹的胡子上都结着冰块,我的心不知怎么了,一直难受,就像我的心也被冰住了一样,
做饭都是大娘再给我们娘三个做,做好了大娘把饭端來让我们吃,
现在我觉得很庆幸,为什么那么冷的天,我和瘦小的弟弟沒被冻死,真上天有眼,
家里的羊也逐渐在减少,傻爹放羊时常会丢掉几只羊,有时候邻居的蒙古包的男人会把捡到的羊送回來,但是我看着那些可爱的羊又回來了,我的眼泪悄悄地掉着,我看见娘脸上的纱巾也湿润了,我知道沒脸的娘也哭了,
大娘更是把來送还羊的叔叔,送出老远才回來,
那时羊也很瘦,每到冬天死的会很多,那天,我看见大娘在看着羊圈在掉眼泪,我轻声的问大娘为什么哭啊,
大娘说:“她的肚子疼了,”
现在我才明白,大娘沒肚子痛,大娘是为羊圈里渐少的羊在伤心,因为羊是我们家唯一的生活依靠,我们家需要靠这些羊换來粮食和必需品维持生活,
那年也是冬天,娘不知道怎么了,她整天的咳嗽,咳嗽了很长时间,她的痰里都带着血丝了,她整整躺在蒙古包里一个多月或许更长的时间,反正我觉得是很长的时间,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娘时常在白天做噩梦,经常在噩梦中惊醒,
有时她也会在梦中含糊地喊一些人的名字,我清晰地记得她喊才子这个名字,
那时,我是不会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这个名字和娘是什么关系,
有一天,娘用干瘪的手拽着我瘦小的手对我含糊不清地说,她叫什么薇,家是辽宁铁岭什么的,她要是死了,让我长大一点可以找我姥爷姥姥去,她说了我姥爷的名字,但是我沒全记住,只记得姥爷的姓是姓张,
后來我把这件事和大娘说了,由于我当时就沒听的太清楚,和大娘说也就沒说清楚,
后來邻居的蒙古包那个孩子的娘,给娘一些药,过了些天娘竟然不在咳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娘说出她的身世,可是我那时还小,对娘交代我的她的身世我沒记住太多,
这之后,娘从來不在提她的身世了,我也从來沒问过她一次,
那年春天,大娘家的姐姐出嫁到很远的地方了,她也很少回來,大娘家的哥哥又一直在外面念书,根本不回家,家里变得越來越冷清了,
我观察到娘时常站在窗前,望着东北方向傻站着,还不时流泪,我那时也很傻,不知道去安慰一下娘,也不知道去关心一下娘,去问问她为什么会望着东北的方向流泪,我只是在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娘在做啥,娘流泪,我也流泪,
现在回想起來,我才懂得那时的娘一定是在望着家乡的方向,她也在想她的爹娘和亲人了,
还有一次,我们都在吃饭,大娘提到了她的娘的一些事情,那时我看到娘端着着的饭碗里白米饭掉落着娘的泪,因为娘的眼睛被纱巾挡着,她吃饭时会把纱巾撩起,但是我还是不能清晰的看见她全部的脸,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饭碗里,我都看见了,
那时,大娘呆了,她不在说下去,我现在猜测,原來大娘也看到了娘的眼泪了,在那之后,大娘在娘的面前一次也沒提过她娘的事了,
看到这里,才子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他已经看不清文字了,才子起身,到了窗前,看着满大街的车流和人流,摸着眼泪,稍许,他返回座位继续看着这些让人落泪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