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看都没看同样跪在旁边的三皇子一眼。
……
秋澈回了公主府,前脚才和李青梧说罢宫中得来的消息,后脚就收到了吴易起的飞鸽传信。
信纸上只有两个字,赐死。
秋澈立刻就明白过来,皇后不是畏罪自杀,是被皇帝赐死的。
没想到吴易起一个从七品小旗,就因为身处锦衣卫,消息反而要比她这个从四品来的更快。
她把纸条递给李青梧,李青梧同样疑惑,委婉道:“你确定……吴易起已经和我们结盟了吗?”
秋澈想了想:“以他的心眼子,做不出假装当间谍这种事……哪怕是醉酒戏言,他酒醒后也该清楚,如今我们是最好的合作队友。”
有可能是吴易起回府后跟吴如生服了软,不知用的什么方法打听到的内幕。
李青梧点点头,将信纸拿到烛台上烧了。
秋澈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忽然想起李青梧曾说,李式培养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做自己监视权臣的眼。
如今她是殿前红人,勉强也算是个“权臣”。
她上次无意间听见茯苓说,每次皇后皇帝来信,李青梧都是乱写一通回复给李式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希望是真的。
因为她觉得,李青梧虽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大事上拿得起放得下,秋澈不觉得她会在这种形式下,仍然心甘情愿做皇帝没有自由的眼。
秋澈一直在努力拉着她往前走,告诉她女人的路也不止一条,不止是因为愧疚亏欠,其实也存了这个心思。
但李青梧从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个话题,秋澈便也只能当做不记得了。
略带复杂地看了李青梧几眼后,对方忽然转头问:“对了,袁符呢?”
皇后被迫“自杀”了,那身为事件里的另一个主人公袁符呢?
秋澈顿了顿:“听说是削去统领的职位,同样贬为庶人,待秋后问斩了。”
秋澈本以为皇后死前一定会拉她一起下水,哪怕是胡言乱语,只要说了,以皇帝的疑心病来说,必定也能在他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谁知道看皇帝的样子,皇后似乎没有牵扯进任何人。
怀疑秋澈,也不过是因为前几天皇后为她说了几句话。
这倒是十分出乎意料了。
说是秋后问斩,实际上,袁符不到半个月就上了刑场。
他被架在木槛车里,蓬头垢面,精神不济,全然已经没有了当初金吾卫统领的气势。
看上去在诏狱里吃了不少苦头。
周围百姓群情激奋,都在朝他扔菜叶和臭鸡蛋。
腐朽的朝堂制度已经让这个国家的人民变得麻木不仁,枯燥乏味的生活里,名正言顺地八卦他人和指责他人,就成了他们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即便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这个死刑犯是因为什么才会被执行死刑的。
人们不在乎,人们只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
囚车路过时,秋澈就坐在玲珑阁的雅间里,与杨裘两人议事,她忽然心有所感般,顺着群情激奋的叫嚷声,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恰好
对上了袁符抬头看过来的眼神。
阴鸷,痛恨,隐约疯狂。
像孤注一掷的赌徒。
等秋澈反应过来,木槛车已经走过去了。
好像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杨裘也看到了袁符,目送木槛车远去,这才抬头,道:“说起来,你觉得,是谁把那些证据送到陛下桌案上的?”
他们都知道杨裘指的是什么——皇后私通的证据。
连秋澈都只是无意间撞见过一次,并无实质性的证据,对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线索呢?
上辈子,皇后可是直到秋澈死了,她的私情都没有被暴露出来的。
秋澈思索着:“不知,但必定是对宫中情形十分熟悉的人。”
吴易起百无聊赖道:“这不是废话吗,哎……我倒觉得是我祖父的可能不大……他没那个闲心收集皇后偷情的证据。”
这小子倒是适应良好,说当间谍就当间谍,半点不拖泥带水,卖起他祖父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秋澈笑笑,没回话。
杨裘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他祖父从前或许是没有那个闲心,但如今对秋澈怀恨在心,就很难说了。
更何况,谁说证据就一定要是真的呢?
对于上位者而言,只要给他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足够了。
吴易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抓狂道:“不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又是只有我不懂了是吧?!”
秋澈没理他,抿了口茶水,淡然地转移话题道:“普阳水患一事,你按我说的,向陛下提议就行。”
杨裘道:“我还是认为,此法太过冒进,普阳水患由来已久,冒然修缮渠道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