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眠私底下琢磨过,回想三舅从前跟小七嘉信相处的情形,发现人家都是老子管儿子,结果到三舅这儿,竟然偏偏反过来。
三舅似乎很怕她信哥,对信哥的态度小心翼翼的,估计是因为信哥从前身体不好,三舅小心惯了,
也多亏信哥从小就懂事,不是那种被溺爱过度而不知分寸的孩子,不然没准得叫三舅养歪了。
而三舅对待其他哥哥们,差不多跟二舅是一个态度,只不过比二舅更疼一些,有时候会背着二舅给哥哥们开小灶。
但轮到了大舅这边,直接就画风突变。
好比……
“下盘不稳,马步不是这么扎的!”
“不求你们身手多厉害,但至少如果遇见了危险,如果家里这些大人没在身边,你们得拥有自保的本事!”
“舅……大舅舅……可是幼幼才三岁呀!”
小孩儿两只小手攥成拳,小胳膊往前伸,学着哥哥们的样子在清晨凉爽的天气下扎马步,一张白嫩的小胖脸儿已经汗涔涔。
这马步根本扎不住呀,啪叽一下,小孩儿一屁股坐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幼幼!”
哥哥们一哄而上,直接就把小孩儿围住了,
有人扶起小幼幼,有人弯腰帮幼幼拍拍屁股上沾着的土,还有人阴着一张脸,一脸谴责地瞪向宋大舅。
大哥嘉仁呵呵一声,少年清俊而淡然,但看着他自个儿的亲爸,那眉眼是越来越凉了,“爸,你这是拔苗助长。”
旁边二哥嘉义也竖起了眉毛说:“对!幼幼才三岁,你当你是练兵呢?这是咱家,又不是在部队。”
三哥嘉礼温温润润斯斯文文,像是打圆场的样子说:“大哥二哥,都少说两句,大伯也是为咱幼幼着想,就是幼幼真是太小了,之前已经跟着咱们一起跑了好几圈儿了,结束晨跑已经累了……”
四哥嘉智总是睡眼惺忪,日常缺觉,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这会儿推了下自个儿鼻梁上的近视镜,轻瞥宋大舅一眼,扭头就走了,
直接进厨房:
“奶,妹妹摔着了。”
“啥??”
宋老太正在擀面条,一听这话抄起个擀面杖就冲了出来:“宋震国你想死是不!你咋还让我们幼幼摔着了?哎呦姥姥的小心肝啊……”
苦逼的宋震国险些挨他老娘一擀面杖,赶忙一闪,费解地看着这一大家子:
“小女孩往后行走在外,可比这群小子危险多了,咱幼幼长得这么带劲儿,要是不多练练,多防几手,万一遇见坏人,万一……”
小五嘉孝那狐狸眼狡诈狡诈的,本是个活泼的乐天派,但这会儿呵呵上了:“大伯,我们还在呢!幼幼还有我们呢,又不是没哥的孩子,咱就是幼幼的靠山!”
小六嘉谦则是斯斯文文,但笑起来的样子冷飕飕:“就算我们知道你是为了幼幼好,但是大伯,我们幼幼才三岁,你好歹等她五六岁的时候再说啊。”
小七嘉信:“………”
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哥哥们已经抢着把那些他想说的全说了,
于是嘉信板着张小脸儿,照旧像个小冰坨子似的,言简意赅地点头道:“对!!”
“你起一边去,”宋老太越看这大儿子越不顺眼,一把捞起小娃娃,呼噜呼噜毛,可心疼个够呛:
“幼幼啊,屁股还疼不?摔得严重不?来来来,走,咱回屋,咱脱了裤子,让姥姥看看,可别摔青了……”
宋幼眠:“?”
骤然一惊,小手连忙捂住自个儿的屁股蛋儿,还怪害羞哒。
“没事呀,姥姥,”她就是扎马步时腿发酸,她肉多,不怕摔,一点都不疼。
然后又忍不住看了看狼狈不已的宋大舅,因为宋老头突然脱了只鞋子,抄起来直接砸宋大舅的后背上了。
宋震国:“???”
那刚毅粗犷的面容一脸郁闷,咋,就他多余呗?
他不也是疼孩子,在家吃点苦,也好过往后在外头吃苦,好歹自家人心里有数,外人下手可没轻没重。
总之热热闹闹的一上午就这么度过了,
虽说跟大舅贴贴时一不小心就得被大舅逮住学什么军体拳防身术,但小丫头跃跃欲试,其实还满喜欢大舅的,就是吧,这体力是真有点跟不上。
每天早上起来,大舅带头,小娃儿跌跌撞撞地跟着一圈儿哥哥们一起围着平安胡同晨跑,几圈下来就能把她累死,叫她汗吧流水地,像只还没断奶的小狗狗,累得直吐粉嫩嫩的小舌头。
而宋大舅也相当成功地,凭本事把他自己活成个人嫌狗厌的模样。
宋二舅忍俊不禁:“我看你是野外拉练、练上瘾了,家里这些小子们难道还不够你操练的?”
宋大舅皱着眉,“你不懂,”
他摇摇头,想了半晌,说:“我之前在国境外,碰上了不少事,甚至还遇见一窝人贩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