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过后,曲元木沉声问:
“张长官,我想知道洗白的机会是什么?”
“做一名潜伏的奸细!”
曲元木疑惑的看着张安平,特务处需要他当奸细吗?
“中日一旦开战,上海守不了多久。”
张安平眷恋的看着入目的繁忙:“日本人必然最终拿下这里。”
“我需要一枚投靠日本人的钉子,在日本人占领上海的岁月中,明为汉奸、暗为英雄!”
曲元木听得冷汗直冒。
因为他被上海会沦陷的论调吓到了。
许久,他涩声道:
“为什么会看上我?我……就是一个下九流的混混。”
张安平拍着他的肩膀:
“我相信一个会长期暗中资助孤儿院的人,同样会是一个热忱的爱国者。”
“时间还很多,你慢慢做这个决定。”
“不管做哪种决定,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说吧,张安平选择了转身离开,只留下曲元木久久未语的愣在原地。
……
背负一个汉奸的骂名,对爱国者来说,其实不亚于严刑。
但当明年的七七事变爆发后,国人只有一个选择:
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所谓的道德绑架,但国亡家破的大环境下,这是必然的责任。
张安平叹息着离开了私盐仓库。
在未来一段时间,他将要埋下很多很多这样的钉子。
而八年残酷的全面抗战结束,这样的钉子,会有几人还?
闸北郊区,张安平望着满目的“滚地龙”,心里悠悠的叹息。
世人所知的上海滩是灯红酒绿,是纸醉金迷,但又有几人知道这残酷的滚地龙贫民窟呢?
恶臭连天、污泥遍地、垃圾成堆。
如果此时不是冬季,恐怕乱飞的蚊蝇,能让人却步并退避三舍!
晚上六点,参加过昨天联谊会的学生,陆续来到了闸北的郊区。
他们以为这是一次户外的“趴体”,但来到实地后,却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当然,也有人早就见过这样的场景。
可无论何人,昨日见过仙乐斯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后,突兀的面对这种极端的脏乱差,都生出了极度的不适。
不少学生甚至直接捂住了口鼻。
明台没有捂住口鼻,他震惊的看着映入眼帘的画面,脑海中想起张安平的话:
不去做,你永远都是一个愤青。
昨日在仙乐斯没有在学生们眼前露面的张安平,今天却在满是污秽的环境中,站在学生们的面前。
“你们都是爱国者。”
“昨天,我有幸听到了你们的高谈阔论,你们的真知灼见、你们的针砭时弊、你们的拳拳之心,我都大受感动。”
“你们都是爱国的学生。”
“你们也都指责过政府、官员。”
“对,我也要像你们一样,撕心裂肺的问问上面醉生梦死的大老爷:你们特么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就看不见这样的人间炼狱吗?”
“当然,大老爷们可能会对我的质问无动于衷。”
“毕竟,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不入流的……狗特务。”
说到这,张安平故意停顿了一阵。
他从演讲一开始,一句你们都是爱国者就抓住了这帮学生们的心。
学生们认真的聆听着张安平的话,不断的共鸣。
可……
狗特务三个字,却让学生们一个激灵。
大多数人本能的升起了戒备,另有身份的极少数人,这时候更是心中警钟长鸣。
但张安平之前的话起到了作用,学生还是希望他继续说下去,所以并没有人“跑路”或者捣乱。
张安平很满意这帮学生的识趣,便道:
“既然大老爷们靠不住,我就想,我自己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你们觉得我能不能解决?”
“应该……能吧。”
人群中有人不确定的回答。
“感谢这位同学的信任——其实吧,靠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但是呢,我觉得有你们的帮忙我就能做到。”
“看在昨天请你们吃了一顿大餐的份上,有没有人愿意帮我这个狗特务解决这个问题?”
张安平问题抛出后,没有迟疑,很多人便表态道:
“愿意!”
“愿意!”
听着学生们的回答,张安平笑了。
你们……大概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他很干脆的席地而坐,也不在乎学生们有没有人学自己,道:
“既然要帮我这个忙,那大家就拿出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要是我们携手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我这个狗特务就灰溜溜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