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汗,守安城方向近日常有小股军士入夜潜出城,至洛都山内,天亮前归。”守平城的阿戎探子,在侦查了周围百里数日,终于发现端倪,忙寻机报与大可汗哈意箴听。
“凯图格可汗派出主力潜于守安城北部三十里外,昨日曾报信言,守安城另有一小部份军士常常绕路,经由雅特哈城至奴尔罕内,依旧是入夜而出、天亮前归。
虽说不见携带大量物资往返,不过据斥候所见,军士回返时留下的脚印厚了许多,应是其肩上背篓装了物件,凯图格方面猜测,许是兵戈火器?”
哈意箴闻言,立时摆手言:“不可能!奴尔罕的女王此刻和她那位王叔争斗得正酣,此时还有精力顾及大楚?定是大楚之人狡诈,故意引吾等怀疑,进而和奴尔罕生出嫌隙。”
“大可汗,奴儿罕的姬娜女王野心不小,她定然晓得摄政王托拉斯和咱们王庭的友谊,若是为了从争斗中胜出,她想拉拢大楚可就不足为奇了。”旁听的军师忍不住提醒。
“是啊,父汗……按照盟约,奴尔罕本该和咱们阿戎一起反攻大楚,可他们却以内部分歧为由拒绝出动兵力,亦不提供物资,咱们原以为他们是想当螳螂后面的那只黄雀,却从未想过他们是不是会倒戈向大楚。”哈意箴的长子哈哥他跟着进言。
而后,其胞弟哈莫乞也随之应和:“父汗,若是奴尔罕跟大楚结盟,莫说凯图格部派出的主力悉数覆没,就是咱们偏安于此的精锐也有遭受夹击的可能!”
从守安城外逃回来的哈苦伐见他俩都说话了,而且所言令哈意箴犹疑,登时眼珠儿一转,提出他的看法:“父汗,儿听说洛都山内有矿十数个……若是吾等拿下洛都山,不仅可以将那些矿产笑纳,同时还有了大片休养练兵之所。那可是近能攻退可守的好地方!”
“五弟此言不妥!”哈哥他不等他说到最后,忍不住轻喝,“洛都山脉横向绵延跨越数州,内里匪患林立,若是吾等进山,岂不是要陷入到和土匪的无限争斗中?届时都无需大楚朝廷来剿,咱们只怕自己就把自己这点儿余财给消耗光了。”
“就是!”哈莫乞立刻给他亲哥助威,出言冷哼说,“吾等去入主洛都山,守平城的防守定然虚弱,届时,若是守安城派军攻打这里,该当如何?等他们若探囊取物般将此地纳于掌中,吾等可就真的被围在一隅,只怕就要成了大楚的山匪了!”
“就不能同时出兵两地?”哈苦伐不甘示弱。
“两线作战?”哈哥他和哈莫乞彼此对视一眼,不由笑了起来,视线肆意朝哈苦伐打量,颇为轻蔑、无礼的说,“若是守安城容易攻打,五弟何至于狼狈逃窜回来?”
“你们!”哈苦伐气急,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嫡系尽皆折损,登时又羞又恼。
不过他没顾得上争辩,率先向其父汗哈意箴看去,生怕因为哈哥他和哈莫乞的两句话,让父汗对他生了不满。
只是其父哈意箴不行于色,他想看出个所以然来是极不容易的。
“父汗,儿战场失利,非守安城将领能征善战,实为儿轻敌自大之过也,然父汗明睿,非儿所能及,拿下守安城不过轻而易举。”
哈意箴没出声,摆摆手让他接着说。
哈意箴见之一喜,忙言说:“其实大哥和六弟所言不错,奴尔罕失信于咱们,就是另有他意!不过,大多数的摇摆,都是筹码不够……若咱们若是拿下守安城,用其换奴尔罕出兵,届时,边陲八城,吾等独占六城,后面还有洛都山作依靠,自此大楚边陲不就在咱们手上?
纵然大楚军队征战草原又能如何?他们分兵多处,突袭草原各个部落,物资方面难以为继,想来战力消耗极大……若奴尔罕趁机出兵,无需各个击破,只要拖慢他们任务行程,就能让他们不战自溃!届时,只需放出王庭搬至守平城的消息,就能将草原的大部落吸引过来。
那时,吾等虽离开草原,然草原已是咱们的后院,只需暂时修生养息,就能跟大楚朝廷分庭抗礼!自有图谋中原之期!”
他这番话虽长,却让大可汗哈意箴动了心。
“哈哥他负责专攻洛都山,哈苦伐负责联络凯图格部主力、跟奴尔罕女王姬娜和摄政王托拉斯商谈合作事宜。
至于哈莫乞……你负责坚守此地,至于军中调动权力,本汗允你暂时取用。”
“那父汗您呢?”哈意箴听到父汗给他安排的任务,还很是高兴,可听到哈莫乞负责守卫守平城,登时有些泛酸。
父汗果然最疼老六!
“你小子之前不是说本汗睿智非你所能及?那本王亲自率军攻下守安城亦是当有之义!”
“……”哈苦伐听到最后,发现即使计划顺利进行,等到结算功绩的时候,他定然排在哈哥他、哈莫乞兄弟后面哩!
若这样的话,那他的建议还有何意义?!
“父汗,您能不能带上儿子?”在哈哥他哈莫乞两兄弟的注视下,哈苦伐咬着牙提出想法儿,“不为旁的,就为了让儿亲眼看着,您怎么帮儿一雪前仇的!”
“那你的任务如何完成?”哈意箴满意于儿子的恭维,只不过他头脑清醒的很,接受恭维是一回事儿,达成计划则是另外一回